——反正等我們到了G市就安全了,也就用不上他們仨了,你怕什麼?
試想一下,當霍銀汀三人終于突破喪屍的重重包圍,經曆了九死一生回到列車上,恰好聽到張婷趾高氣昂地說出這句話,他們的感受如何?
反正江斌是氣瘋了,要不是僅存的理智在支撐,他險些舉起斧子當場劈向張婷的天靈蓋。
但這一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理由是這會兒工夫見血夠多了,嫌惡心。
他将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猛地一腳踹開了駕駛室的門。
張婷被吓了一跳,等回頭看清來者何人之後,毋庸置疑,就驚吓得更嚴重了。
她僵了半晌,挪動步子,開始悄悄往白羽的身後躲。
這大概是比遇見喪屍更可怕的事情。
“霍小姐,裴先生,江先生!”其中最高興的要數宋星,他推開呆滞的張婷,徑直跑到三人面前一一擁抱,險些哭出聲來,“謝天謝地,我就知道你們還活着!”
霍銀汀安慰似地摸了摸他的頭,這一幕倒真像是姐弟了。
周途站在一邊,見狀也似松了口氣。
“裴翊。”白羽含着眼淚,輕聲詢問,“你還好嗎?沒……沒受傷吧?”
裴翊低頭看了一眼衣服上沾的血迹,面無表情把袖子卷了上去。
“沒事。”他冷聲道,“讓一下。”
“……啊?”
霍銀汀環着手臂,似笑非笑:“因為我們仨,有事要找張小姐談一談。”
白羽頓了頓,轉而猶豫地看向張婷:“婷婷,你……”
“有什麼好談的?”張婷抓着她的衣角,磨了兩回牙,索性來個惡人先告狀,“我還沒找你們仨算賬呢!你們拉幫結派想害死我,要不是我機靈,還能活到現在?”
她的嗓門極高,仿佛音量大就占理一樣,充滿了欲蓋彌彰的心虛感。
宋星聞言不忿,忍不住反駁:“霍小姐和兩位先生的人品都很正派,不會做這種事,你别血口噴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正派?”
“……正不正派你自己最清楚。”
“你少在這扯淡!”
“不要吵架。”霍銀汀拍了拍宋星的肩膀,語氣平靜地勸,“被瘋狗咬一口,要做的并不是吵赢它。”
宋星一愣。
“你要做的是解決它。”
她朝江斌一點頭,江斌二話不說,直接大步流星走過去,一把揪住了張婷的頭發——不是平時警告性質的那種揪,是要把張婷頭皮都撕下來的那種揪。
張婷殺豬般慘叫,白羽着急想攔:“江先生請你冷靜……”然後就被江斌随手推到了一邊。
“冷靜?老子差點被喪屍當成骨頭棒子啃了,你他媽要老子冷靜?”江斌的邪火瞬間就被點燃了,他臉上濺的血還沒擦幹淨,發起怒來像極了兇神惡煞的鬼怪,“老子今天就要讓她嘗嘗背叛的代價!”
他暴躁轉身,将掙紮不休的張婷拖了出去。
張婷扯着嗓子喊:“小羽!小羽救命啊!”
白羽連忙抓住裴翊的衣角,軟聲試圖跟他商量:“裴翊,我不清楚婷婷做了什麼讓你們生氣的事,但也許是誤會呢?你……你快勸勸江先生和霍小姐,不要為難婷婷好嗎?她隻是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孩子……”
看似沒有反抗能力,其實心是漆黑的,一旦有了反抗的機會,就恨不得将人挫骨揚灰。
裴翊這次連停頓也沒有,果斷拿開了她的手,他擡眸,冷淡客氣地開口。
“列車長,我們出發吧。”
“好的。”
列車長覺得這群人都不太簡單,也不敢多問他們之間的恩怨,隻低聲答應着,重新啟動了列車。
不管怎樣,能活下來就是好事。
第1車廂内。
聚集在此的幸存乘客們,原本還在為列車遲遲不走而感到擔憂,現在看到列車終于啟動,都不禁松了一口氣,紛紛慶幸祈禱。
誰知還沒等他們徹底踏實下來,就見剛才匆匆路過的、那三位跟從地獄裡爬出來一樣的年輕男女,居然又折返回了車廂,而且還拖來了一名哭鬧不止的女孩。
他們不了解狀況,忙向兩側退避,給對方讓出了一條路。
江斌目不斜視,徑直前往無人的第5車廂,期間張婷對他又抓又咬,企圖掙脫,他一低頭,掄圓胳膊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再他媽動一下試試?”
他這一記耳光,可比之前霍銀汀打的那一下狠多了,張婷的嘴角登時破裂出血,隻覺腦海中嗡嗡的像有人在敲鑼打鼓,差點沒眼前一黑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