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鎮子裡一甩尾巴,就是大半日,到了下晌午,他餓急了,可後面跟着的人好似比他還熟悉鎮子的地形,怎麼也甩不脫。
身上傷痛難熬、又沒銀錢。
張二牛停在原地默了默,随後便猛的一轉身,朝四賴子躲藏的街角大步行去,四賴子怎麼也沒想到張二牛會往他的方向直接過來,剛要擡腳逃離,張二牛已經像拎小雞似的,兩人抓着他的肩膀直接拎了起來,額頭往前一頂,被撞的四賴子頓時眼冒金星。
這是打劫?
剛要叫喊,張二牛的動作便印證了他的猜測。
“身上的銀錢倒是不少啊?”張二牛摸到錢之後,直接就地将四賴子往地上一甩,随後對着躲在四賴子身後的街拐角處的幾個人投去陰狠警告的一瞥,道:“警告你們,再跟着,就要了你們的小命!”
“大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四賴子嚎叫的在雪地裡叩頭。
張二牛也不理會他,拿了錢便揚長而去,到了鎮子上的酒樓裡,直接點了些菜肴算是給自己補充體力,之後到底身上的傷沒及時醫治,他覺得體溫有些上升,于是便又到藥鋪處,尋着坐堂大夫開了些許風寒起熱的藥。
出于防備之心,他隻是朝街邊的驢車看了眼,最終還是選擇步行離開鎮子往村子裡趕,意欲天黑之前能到家裡。
白晝極短,寒夜起他的身子漸漸也有些支撐不住,東倒西歪的行走在空曠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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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到了黃坡村,蟄伏了有一陣子,江義與程昭皆發現這濟甯府裡雖然離皇城那塊的順天府不遠,可到底也是有一些鬼鬼魅魅的,比如北元的細作,還有便是廢帝留下的殘餘勢力。
而成靖侯作為當初兩軍交戰,互奪大寶時的關鍵,因着他臨陣倒戈棄了廢帝而投靠了皇爺,自然其所出子嗣便成了首要複仇的對象。
江義在确認了張二牛的消息之後,便自去辦其它事宜,在辦這些事宜之時,他又發現了一些稀罕事。
但不管如何,他并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關注那稀罕事,也純粹是因為牽涉那個胡家的姑娘。
一整晚的盯梢與察探,待他取酒帶食回村子時,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前方晨曦下那蜷縮成一團的人,讓江義本能的提高的戒備。
慢慢挪騰過去,讓他大吃一驚的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才相見的張二牛。
“呵!真是命大啊!”江義上前簡單探察了,發現張二牛受的傷不輕,但他的生命力非常頑強,身上除了發熱之外,倒是沒有其它的症狀,他不禁暗自稱奇道:“果然是糙養出來的漢子,頂得起搓磨。”
江義長年跟着世子在外,身上自有一些治療創傷的内外服藥,将張二牛扶到一旁,他四周望了望,想到那一日,世子鄭重應下那小娘子所請,又想到世子鄭重的派他上鎮子打聽張二牛的音訊,再想到那一日自己粗魯的将那小娘子給生拉硬拽了過去,讓她給世子掏藥,江義默了默,随即促狹的笑了笑,站起了身,自言自語道:“就當還人情吧!反正老子這玉肩,也不能背你……”
江義從身上解下灰鼠大氅,将張二牛包了包,拍了拍他道:“這灰鼠大氅就給你,算給你撿了便宜了……你候着些,我稍後便找你的救命恩人過來。”
張二牛被江義粗厚的大掌幾個響拍,半生半死間也不忘收掌變拳直接反擊。隻是到底力氣太小速度不快,江義及時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