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是有特定的話要說給秀女們聽?
“若是誤食,可緻心慌,反胃,嘔吐,若嚴重者可緻昏迷。隻是此物對各人毒性表現各有不同,或不可一概而論。”
許太醫壓着眼皮一動不動,好像最後一句沒有卡那一下。
【主播,他好像看出你在裝暈了。】
【畢竟不是主播下的毒,病情把握沒那麼細緻。】
【其實雖然牽強,但症狀也能搭上關系,這太醫是在懷疑。】
“所以這夾竹桃汁液,有些人碰了會紅,但有些人不會?”孟錢裝做沒聽出卡的那一下,自顧謝過許太醫,又跟張蕪若說道,“我信各位女官之負責,定然無人能夾帶毒物進宮,不知道這宮中可有夾竹桃?”
“有的。”張蕪若已經查問過,“這聚秀閣後便有一叢夾竹桃。”
孟錢颔首:“既然如此,還請張典籍囑咐各位宮女留意她們的對話,可曾有人去過那叢夾竹桃附近,更要留意現在是否有人會手指突然紅腫?”
高滔滔聽出來了:“你是想引蛇出洞?”
孟錢微笑:“太後聖明。”
“那你便去安排吧。”
這是有悄悄話不能讓她聽。
孟錢颔首跟着張蕪若退了出去,出門就拽住了張蕪若:“張典籍,那兩位娘子是什麼來曆?”
張蕪若擡了下眼,目光贊許:“苗毓出自西軍将門,而曹獻容則是出自魯國公府上。”
“哇哦。”孟錢跟直播間的觀衆解釋,“苗毓完蛋了。”
先不說大宋文貴武賤數十載,如今打壓将門成了政治正确,高滔滔的養母慈聖光獻皇後曹氏就是出自魯國公府上!
為了以示無外戚幹政之意,向青意率先表态不讓母族女子參選,而這次也無姓高的秀女,還順便把姓朱的秀女也一波帶走了。
魯國公府上出來的曹獻容,就是高太皇太後最親近的種子選手!太皇太後的人下毒害皇帝,這是不想還政想另立新君甚至效法武則天的節奏啊!
所以如果是苗毓下的毒,她死定了。如果是曹獻容下的毒,苗毓更是死定了!
“孟小娘子!”孟錢被趙煦喊住,“我同你一起去。”
孟錢不假思索:“你去……”
“你閉嘴!”鄧猛女緊急叫停,“你跟我說!”
孟錢一字一句跟着鄧猛女回答:“官家日理萬機,怎麼有空管着後宮之事呢?”
趙煦看她舌頭打劫就好笑,連朕都不喊了:“反正我沒親政,沒有萬機可以理,閑!”
鄧猛女:“……要不還是你自己來吧。”
你倆這對話太奇葩了,這接不上啊!
給孟錢自己上,那就是一句話:“走!”
【主播要去按死苗毓嗎?】
“當然不是啊,我就是想查清楚,誰要害我。”孟錢摸摸手指,這仇還沒報呢!
“許太醫。”孟錢看向太醫,“太醫怎麼稱呼,何方人士?”
“不敢,在下單名一個先字,錢塘人。”
“許仙?”
許太醫滿臉疑惑:“娘子認識我。”
“不是,就是想問問太醫家中可有養蛇?”
或者被蛇養。
“啊?!”
“不是,沒有,我亂說的。”孟錢一本正經,“還請太醫去看看後院那叢夾竹桃,可曾有過被取樹汁的新鮮痕迹?”
答案是有。
“張典籍,勞煩去向曹、苗二位娘子問個清楚,可否還有旁人碰過那杯盞?”
答案還是有。
“砰!”曹獻容的房門被撞開發出一聲巨響,曹獻容急忙放下手。
張蕪若好像之前沒有無人應答撞門而入的事情一樣,詢問孟錢吩咐的問題。
曹獻容的聲音有點抖:“是湯眺,我那杯盞是湯眺捧給苗毓的。”
她從小到大都是衆星捧月,從來不覺得被人獻殷勤有什麼不對。
張蕪若颔首,然後去扯她的手:“你手怎麼了?給我看看!”
曹獻容急忙把手藏起來:“不,不……”
她的力氣哪裡抵得過張蕪若?
被一把扯了過來:“給我看看!”
曹獻容的手指上,果然出現紅色的紅腫痕迹。
張蕪若立時喊來孟錢:“曹娘子的手指有出癬啦!”
孟錢和趙煦急忙跑過來,一看曹獻容手指紅腫,滿臉絕望地搖着頭,口中還念着:“不是我……不是我!”
曹家勢弱多年,就指着她這個女兒奔前程!她若是就此出宮,這輩子全完了!
孟錢颔首,趙煦一聲斷喝:“湯眺!還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