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秦晔也感受到了此次的麻煩,當機立斷,語聲清晰地喝道:“不要戀戰,快跑!”
岑湘幾近力竭了,隻顧埋頭奮力奔逃着,直被追入一處密林,林間枝葉縱橫,冷不防被石頭拌了一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後頭追兵已至,她甚至來不及爬起來,好在原本已跑在她前頭的秦晔及時回頭,朝她伸出了手,岑湘急忙把手搭了上去。
然而他并沒有抱起她,而是借力将她直接扛在了肩上,這一停頓本已極快,然而那群不要命的喽啰們還是追了上來。
秦晔聲音依舊沉定:“抓緊。”
岑湘下意識雙手祖攥住了他那名貴的外衫布料。
她頭剛剛稍微擡起,見周圍已站了一圈兇神惡煞的山匪,還未喊出聲,人卻已轉了起來。
準确說是秦晔扛着她轉了起來,岑湘顧不得許多,下意識繃直了腿,一時間她整個人轉了兩圈,竟似甩開的流星錘一般,當真踢飛了兩人。
丁令德原本正招架着兩個殺手,感受到身旁動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便見他家主子似乎也愣了一下,而後發現新的功法一般,整個人如同陀螺飛快轉了起來
他轉的幾乎看不見影,上前的殺手竟當真被岑湘踢退踢翻許多,丁令德趁勢将那些倒下的人結果了。
這範圍,這效果,簡直堪比征問問世那一篇的殺傷力了。
但這招也太……蜿蜒盤旋了。
他們便這樣蜿蜒盤旋地又幹翻了一批人馬。
岑湘一手撐在樹上,幹嘔。
她昨日幾乎沒吃什麼,因此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來。
丁令德毫無眼色,面上帶笑道:“你們還挺默契。”
岑湘連給他翻白眼的力氣也沒了,隻覺頭暈。
秦晔走過來,上下打量她,半晌,他啟唇道:“武功高強?”
“保護我?”
岑湘:……
夠了!很多了!可以不要再提了!她是說過自己武功高強小女子不才保護他這類的話,但她現在已經很想回去掐死當初的自己了。
看破不說破,知人言不盡可以嗎?
她一邊嘔一邊無力地回擊:“你别太得意,不是你武功厲害,是我本事不行,但我和我師父師娘加起來,也算天下第一。”
丁令德都震驚了。
怎麼有把自己沒本事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說了還不忘狐假虎威?那他的功夫加上先祖的武功,豈不也是天下第一?
秦晔也笑了:“天下武功共一旦,你占八鬥,你師父師娘占兩鬥?”
“過獎過獎。”
他俯下身掏出剛從别處找來的水袋遞給她,語聲輕緩:“沒人告訴過你,不要自稱是闌山門下嗎?”
岑湘拿着水袋,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相似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花裡胡哨,闌山怎麼會收你這樣的徒弟?
她如同曬裂的葫蘆一般,忽然間開了竅,愕然的望向秦晔,問:“那次在臨江仙,是你們?”
秦晔閉目調息,顯然聽到了她的問話,卻沒有回答。
這便是默認了。
她不可置信,又道:“當初在鑒城外,也是你們?”
丁令德眨了眨眼:“是啊。”
“騙人!”
“什麼?”
“他們說……”
“他們說我的征問十二章隻練了四章?”秦晔依舊閉目養神,懶懶地問道。
岑湘忽然不想繼續問下去了,是她太傻了,從前居然曾經相信過外頭的傳言。
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
但她又凝神想了片刻:“不對,怎麼會是你,隻有宗師才能聽呼吸便感知……”他雖然厲害但也不像已經到了那種境界。
“你那麼大兩個包裹放在樹後面,瞎子都看見了。”
岑湘汗顔:大意了。
這件事太過于震撼,背後的原因和牽扯更是令冬日的孰胡山寨都要回暖,岑湘腦袋一下下磕着崎岖的樹幹,怎麼也想不通。
過了會兒,她深息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磕磕巴巴的說:“那,那我裝傻……”
“嗯看見了。”
岑湘再度沉默。
見她沉默,秦晔緩緩睜開雙眼,帶着茶色的瞳仁如深潭般對上她的視線,不鹹不淡道:可以再表演一次嗎?
岑湘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面無表情:“哥哥,吃棗。”
住口!
她與這個姓秦的永遠無法和解了,勢不兩立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