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雲彩兒的閨蜜蘇茜妍也确實是個有福之人,她充分論證了愛笑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差。她的父母恩愛有加,她有個憨厚友愛的兄長,加上大學的男友林鴻傑雖然比她小一歲,卻是個心理成熟有擔當的人,為了能夠兩人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林鴻傑既沒有選擇留在晔城,也沒有選擇回老家,而是選擇了到蘇茜妍所在的薔城老家打拼事業,将兩人的愛情以最務實最紮實的形式固定了下來。每當蘇茜妍想起林鴻傑當時說的話心裡都會湧現出一絲絲甜蜜:“你是女孩子背井離鄉不好,留在薔城有父母關愛,有我陪伴,你才能有雙倍的幸福。我是男孩子摸爬滾打辛苦點沒事,離開家鄉打拼更能證明我自己的能力,我也不想當永遠依賴父母的雛鳥,這樣正好,在外我是獨當一面的男子漢,在家有你為我留一盞晚歸的燈足矣。”
或許當林鴻傑選擇到薔城發展時他的父母會有不少失落,不在一座城市生活,未來的十多年他與父母同在一片屋檐下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但是人生的幾個重要路口總是要有抉擇的,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順心,隻要家人安好,衣食無憂,蘇茜妍和林鴻傑的未來還是可期的。等到他們事業穩定、小家經營得有聲有色的時候,他們的父母頤養天年的幸福時光也終究會到來。
而大學時期那位俊朗無比的周擎然不過與妻子李敏貞成婚三四年,吵吵鬧鬧無數次,還是走到了離婚收場的那一步。他的妻子家境良好難免嬌生慣養了一點,而他别看當初當教官的那些歲月端莊整潔的,真正到了婚姻家庭生活中事事依賴妻子。剛開始還好,後來有了孩子,妻子一步步地成長起來了,除了工作,洗衣做飯家裡裡裡外外都需要她來打理,而周擎然除了上班隻需要回家逗逗孩子就行,衣服妻子洗、晾、收就罷了,其他的也像孩子一樣依賴妻子包辦。有時候來不及回家收衣服,妻子會囑咐先到家一步的他收衣服,結果回到家,衣服還挂在外面淋雨,他在家翹着腿享受。其實到了這個高度智能化的年代,收衣服也不需要爬上爬下了,幾個智能按鈕按下去,衣服就能被晾衣架移動到雨淋不到的地方,再拿個收衣籃一接完全可以收工了,哪怕不疊衣服,這麼收下來堆在床上也行呀,可是就是這麼區區兩三步他也不肯做。次數多了,辛苦帶娃辛苦做家務的妻子就爆發了,就是因為周擎然的不配合,衣服都要反複多洗一兩次,時間成本都是成倍的,這還算他亂扔的衣物,還有他制造了卻永遠不去倒的垃圾等等。太多瑣碎的小事的背後都是妻子的隐忍和汗水。“你為什麼永遠是一副大爺的樣,回家尊臀都不肯動一動,我嫁你不是給你當免費保姆的,是要和你相親相愛、互相扶持的。你看看你,多自私!”妻子的每一次咆哮和憤怒都是對他的濃濃的失望。
時間久了,妻子覺得他一點家庭責任心都沒有,給不了自己基本的安全感;而周擎然覺得妻子小題大做、無理取鬧。兩個人最終一拍兩散、各奔東西。小名綿綿剛滿兩歲的女兒歸母親撫養,而周擎然又孑然一身了。
周擎然的前妻李敏貞認為既然周擎然不會為自己改變,那麼自己就改變現實,少了周擎然一個人,自己也能帶好孩子、照顧好父母,而且還省了為照顧個不成熟又自私的“大男孩”的日常起居而熬成黃臉婆。周擎然則認為沒有了與妻子共同的那個小家,自己還可以和父母住在一起,除了缺個愛人,偶爾才能與女兒團聚,其他的沒什麼損失。總之,離了婚他還是他自己。李敏貞和生活和解的方式是開啟新的生活,把負面的情緒和給自己帶來負面觀感的人趕出自己的生活圈,她以這種極度自尊自我又自傲自勵的方式來拼搏來笑對人生。而周擎然還在幼稚地原地踏步,一點也不想與生活和解。
雲彩兒大學畢業之後也不過三四年蘇茜妍和林鴻傑就成婚了,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日子越過越好。可見,夫妻倆還是要三觀一緻、目标一緻才能攜手并進的。
梁彥呢,工作了三四年也算是事業小有所成,他家住在晔城相對偏的一個區,工作的廠離家遠,所以他幹脆自己租了套小公寓。平時,也就隻有三兩好友、他的親妹妹梁雨萌,還有節假日專程來看他的女友雲彩兒幾個人會出現在他的公寓附近。他的生活單調卻有規律。
唯一的煩惱就是他如何讓工作和家庭高度契合。想要和雲彩兒步入婚姻的殿堂,異地戀的矛盾要解決、父母意見不能忽視,工作的遷移與否也是考慮的重點,這些都需要他一條條來厘清。
每個人的人生階段都有不一樣的煩惱,流蘇呢也有。五十多歲的流蘇身上除了不服輸的幹勁,還有淡淡的憂傷。因為八十歲的老母親垂垂老矣,今年已開始卧病在床了。母親強勢了一輩子,操勞了一輩子,也對自己碎碎念,包括各種嫌棄了一輩子,但是她終歸是為自己好的,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子女外對自己最好的人。盡管過去的五十多年母親對自己各種看不順眼,嫌棄自己能力不強,要求自己事事做到完美,使自己養成了自卑又事事跟自己較勁的别扭個性,但是她也教會了我自強自立、自尊自愛,才有了今天的我,流蘇心想,最後的人生路母親最需要的還是我,所以無論如何,這段時光我要好好陪伴母親。雲彩兒也工作了,家裡也沒有多少需要流蘇的地方,所以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母親身上。這個特殊時期,盡管丈夫雲磊對她事事以娘家為先多少有些不滿,但是也無法改變流蘇的決定,這個所謂的枕邊人,已經無法成為流蘇的精神寄托,她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有獨立的人格人生。
“小蘇兒,怎麼這麼大了,煮個粥還這麼差,一點都不随我,跟你那死鬼爹一個樣。”母親躺在病床上還不忘念叨流蘇。
“好的,母親,我改。”流蘇一邊順從地應着,一邊悄悄地擦幹眼淚,母親都這樣了,還把自己當小孩時時挂念提醒。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路;父母不在,人生隻剩歸途,這一句話湧現在流蘇的腦中,現在的她對這句話感觸最深。
雲彩兒經過三年的曆練,也不再是實習律師了,她也開始處理比較大的案子了。這次他們律所接的案子需要來晔城辦業務,由于案子比較複雜,來了三位律師,她是其中一位,還有位姓陶的老律師以及姚凱瑞。三人行總比兩人行要好,雲彩兒心裡對與姚凱瑞一起出差是多少有點抵觸情緒的,隻是不好宣之于口。
晔城的城市廣場,姚凱瑞與雲彩兒同行,兩人年齡相近,又都是俊男美女,走在一起很是登對亮眼。恰巧,今天周擎然從前妻那裡接來女兒綿綿到城市廣場看噴泉、玩耍。五年不見,雲彩兒和周擎然都不是當初的模樣,彩兒更加的妩媚成熟,而周擎然已經有了三十多歲男人的滄桑和韻味。
“爸爸,爸爸,”兩歲多的綿綿高興地用手去抓噴泉水,招呼着周擎然和她互動,然而抱着綿綿的周擎然卻把視線投向了另一邊,他看到了雲彩兒和她身邊的姚凱瑞。周擎然沒有理會綿綿的叫喚,他抱着綿綿向雲彩兒他們走去。
“彩兒,好久不見,你身邊這位是?”周擎然主動上前打招呼。
“擎然,是你。”雲彩兒有些意外,多年不見會在這裡再次見到他。
“你好,我是姚凱瑞,彩兒的朋友。”沒等兩人進一步互動,姚凱瑞搶先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