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蔺白藏收拾餐桌,蔺霁去收拾行李了。東西不算多也不算少,一個二十四寸的箱子和一個黑色背包。
房間門是開着的,房裡也很整潔,處處一塵不染。蔺霁本想把箱子騰空,把衣服什麼的都挂在衣櫃裡,但又想着隻在這兒待兩個星期,所以就直接把箱子放在地上敞開,也不把衣服什麼的往外拿了。
蔺白藏收拾完餐桌,過來看到的就是蔺霁躺床上完手機。
箱子顯得有點亂,蔺白藏問:“箱子不整理了?”
蔺霁不改姿勢,“嗯,放那兒吧,反正我也待不了多久,收來收去的太麻煩。”
蔺白藏靠在門邊,語氣委婉,“建議你還是收一下。”
“為什麼?”蔺霁放下手機,望着蔺白藏,沒有任何不滿,隻是不解。
蔺白藏說:“嗯……看着有點不太舒服。”
雖然他語氣微輕,但蔺霁還是覺得被紮了一下。
有什麼不舒服的,哪裡不舒服,不舒服一邊待着去。
算了吧,雖然這樣想,但卻說不出來,畢竟剛剛才吃了人媽媽買的飯。
“行吧。”
嘴上雖然這麼應着,但從他緩慢而懶散的起身動作來看,很難讓人覺得他是願意的。
蔺白藏忽然覺得更有趣了,這樣不情不願的蔺霁他見得真的挺少。即使這些年他根本沒有見過蔺霁,但他記憶的蔺霁的确鮮少是這樣的。
“對了。”
“怎麼了?”蔺霁把箱子裡的衣服拿出來放床上,正打算挂起來。
蔺白藏帶着一絲笑意,說:“行李箱,記得待會兒擦幹淨,尤其是那幾個輪兒。”
說完他把靠着的門一把帶上,最後還留下一句,“你先慢慢收。”
望着關上的門,蔺霁無聲地罵了一句“艹”。
最讨厭别人教他做事。
雖然在學校宿舍也是好幾個人一起,但在那兒可是平等的,而且都是他這麼大的幾個男生,誰都沒潔癖,也沒誰閑得慌去管誰。
心裡雖然在暗罵,但蔺霁該做的事還是做了,衣服疊好挂好了,箱子也擦幹淨放在衣櫃最底下了。
收拾完這些,蔺霁看了眼房間,驚了,他居然真的覺得這樣看着更舒服些。
呸,一點兒都不舒服。
蔺霁别開眼睛,躺在床上,把手機拿出來開始在群裡嚎叫。
格局裂開,群成員3。
比紙巾能扯:誰懂啊?
比紙巾能扯:我被我媽賣了。
一小隻:你在說什麼鬼話。
程澈:?
比紙巾能扯:我媽把我安排在了一個二十七歲的老男人家裡。
一小隻:老男人?
程澈:二十七歲。
一小隻:那能老?
比紙巾能扯:賊老,煩人。
一小隻:細細說來。
比紙巾能扯:說不來,說來話長。
程澈:長話短說。
比紙巾能扯:小時候的一個哥哥,現在剛好住在北新區這邊,我媽讓我住他這兒,說還有人能看着我。
程澈:那挺好的。
比紙巾能扯:澈哥,你清醒點。我是那種能受人約束的人嗎?
一小隻:能不能不知道,但你需要被約束。
比紙巾能扯:周隻隻,你可以滾了。
比紙巾能扯:你們都不懂我。
蔺霁在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不知道為什麼煩躁得很。煩了一會兒,他拿着睡衣去洗澡。
打開卧室門,客廳黑黑的,唯有另一頭的一個房間沒關門,暖白燈光從裡透到外面,照亮了去往衛生間的走廊。
之前洗手就洗手了,沒看走廊兩邊的房間。蔺霁還以為開燈的房間是蔺白藏的卧室,這會兒走近了才發現,是書房。
蔺霁往裡面瞅了一眼。
蔺白藏正靠坐在書桌前,手裡翻看着一本蔺霁看不懂的書。他身後是一堵很大的書牆,身前的書桌一角還放了放置毛筆的筆架。
蔺霁沒怎麼駐足,雖然他很想停下來再看看,因為此時的蔺白藏,從裡到外,都透出四個字。
矜貴溫雅。
蔺白藏和這間書房的氣質格外吻合。
雖然很養眼,但蔺霁這會兒不想打擾到他。雖然他成績差,但他在學校上課期間,從沒有影響過别人的學習。
這是差生的自覺。
洗完澡出來,蔺霁簡單地擦了擦頭發,夏天也不用怎麼吹,一會兒就幹了。
回來路過書房時,蔺霁又往裡面看了看,蔺白藏還是先前的那個姿勢,随性閑逸。
本想随便掃一眼就走,卻沒想到已在門口站了十幾秒。
直到蔺白藏放下手中的書,朝他看過來。
“怎麼了?”蔺白藏問。
沒做什麼虧心事,蔺霁卻有點心虛,“沒怎麼。”
蔺白藏看着他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