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撿回

吃完飯，周隻隻拽着喝完酒的蔺霁陪程澈在路邊打車，說順便讓蔺霁吹吹晚風清醒清醒。

蔺柔今天在這邊逛完花市訂好花材已經有點晚了，叫的車也等了一會兒才來。

坐上車沒多久，她不經意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三個男孩站在路邊，中間那個貌似有點像蔺霁。

車速過快，蔺柔也就匆匆掃了一眼，沒看清臉，她也就覺得的衣服和身形有點像，看樣子還靠在旁邊的人的身上，似是喝了點酒。

蔺柔想了下，還是撥了蔺白藏的電話。

“喂，白藏。”

“嗯，媽。”

“小霁是不是還在外面啊？”

蔺白藏洗完澡出來，正在擦頭發，回道：“你看到了嗎？”

“他不在家啊，那我剛剛看到的應該是他，感覺應該是和朋友聊開心了喝了點酒。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要不要去接下他。”

蔺白藏沒有先接蔺柔的話，而是問：“你還在這邊嗎？還沒回去？”

“嗯，今天有點晚，我剛坐上車。”

蔺白藏輕聲呵責：“你怎麼不跟我說，我可以送你。”

蔺柔笑笑，“沒必要，又不是自己不能回，再說這幾天開學準備你不也挺忙的嗎？”

“沒你以為的那麼忙，下次這麼晚，一定要讓我送你回去。”

“嗯，好好好，其實又不遠，一個小時就到了。”

“嗯，好，那你到家說一聲。”

“好，那你也馬上給小霁打個電話，這個點了，他明天還得開學，太晚了明天該起不來了。”

“行，好。”

蔺白藏應完挂了電話，手機在他手裡翻轉了幾下後，他才把那串電話找出來，撥了過去。

一開始他的确有點不習慣家裡多個人，但過了幾天後，他也沒那麼不習慣了。而且這兩個星期的尾末，他和蔺霁之間也沒有了最初幾天時的生疏。

雖然也說不上很好，但他至少并不排斥蔺霁住在這兒了，就像蔺柔早上說的，蔺霁其實在有些方面還是聽話的，比如他今天上午走後的房間，是真幹淨，一點兒也看出不邋遢。

“澈哥，你自己打車走吧，我就先帶着蔺霁走了。”今天半天打不到車，周隻隻已經沒有耐心了，主要是蔺霁還一直在他耳邊說說說，煩死了。

程澈說：“行，你倆快回去。”

周隻隻薅着蔺霁一個轉身，正打算邁步往前，口袋裡的手機就開始唱了：我喚醒大海，喚醒山脈，我喚醒沙漠……

他從蔺霁的口袋裡拿出手機，沒有備注，周隻隻伸出手滑開一接。

“喂。”

“蔺霁在嗎？”

“你……”

“是蔺白藏。”

周隻隻還沒問出口，蔺霁就嗷一嗓子搶答了，搶答完還喃喃道：“這麼難聽的聲音肯定是蔺白藏。”

蔺霁說話不中聽，周隻隻把手機拿得離他遠了些，對着手機客氣問道：“是蔺老師嗎？”

“嗯，我是蔺白藏。”

周隻隻認真聽了下，沒感覺這聲音難聽，反而他覺得還挺好聽的。

蔺白藏：“蔺霁他不是今天住校去了嗎？現在還在外面？”

周隻隻一聽這個事兒，就想細細跟蔺白藏說來，奈何蔺霁一會兒扯他衣服一會兒扯他頭皮，還一會兒在他旁邊說廢話打斷他，整得他半天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

程澈看不下去了，從周隻隻手上接過手機，往旁邊走了幾步。沒過兩分鐘，程澈接完電話過來，把手機放進蔺霁褲兜裡。

周隻隻問：“說啥了？”

程澈說：“如實說了，蔺老師這會兒過來接他。”

“我靠，”周隻隻瞪大了雙眼，“不愧是你啊澈哥，蔺霁這麼頭疼的事兒，你輕松就解決了。”

程澈瞟了眼蔺霁，淡淡道：“他要臉，就幫他不要臉呗。”

“澈哥，”周隻隻對程澈都帶有崇拜了，“你真妙啊，這話也太妙了。”

他把蔺霁往程澈身上一挂，邊往回走邊說：“我現在回去給蔺霁拿他箱子。”

周隻隻家就在燒烤店後面，一點兒不遠。

周隻隻一沒，蔺霁又跟程澈絮絮叨叨：“澈哥，我可羨慕你了，你父母都在身邊。譚姨和叔叔還都那麼好，你真幸福。上次我去你家，譚姨還專門做了我愛吃的菜，譚姨做菜可好吃了，不像我媽，做的菜都難以下咽，難以下咽就算了，還不怎麼給我做……”

程澈在旁邊聽着，不時回一句“嗯”。

蔺霁醉酒後像個小孩，傾吐着他的不滿與委屈。這些程澈聽多了也聽慣了，但他不會因為聽得多了，就對蔺霁這些話裡所表達的情緒聽而不見。程澈回的每一聲“嗯”，其實都是對蔺霁的安慰。

就像周隻隻嘴上嫌棄蔺霁這兒煩那兒煩，但哪一次不是給足了耐心？

“澈哥。”蔺霁又在喊。

“嗯。”程澈回應了聲，等待蔺霁慢慢說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