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霁一想，脫口道：“不對啊。”

現在想來那個動作好像也沒多親密的，更也沒什麼暧昧點。之前之所以那方面想，純粹是因為把塔照當成女生了。

蔺霁拍了拍自己腦袋，望向蔺白藏，不确信道：“難道我想多了？”

蔺白藏低着頭洗臉，說，“他是我朋友。”

“真朋友啊？”蔺霁還有點不死心。

蔺白藏擡頭用手彈了蔺霁一臉的水，“不然呢？”

蔺霁少見的沒因蔺白藏這個動作而生氣。

他跟着蔺白藏走到沙發前，望着蔺白藏有些發紅的脖頸，問道：“你喝酒啦？”

蔺白藏從陽台外拿來掃把，邊收拾地上的薯片邊說：“聞不到嗎？”

“聞得到。”

“那還問？”

蔺霁又問：“你喝酒上臉啊？”

蔺白藏挑着眉回道：“看不出來？”

“看得出來。”蔺霁說。

“那還問？”

蔺白藏耐心值越來越低，擡頭道：“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蔺霁一怔，“切”了聲，“你以為我願意離你這麼近呀？”

說完倔強地往後退了兩步。

他一退，蔺白藏就拖着腔調說，“好聞多了。”

蔺霁輕擡眉頭，有些不悅，“你什麼意思？”

“你不聞聞你身上的味道？”蔺白藏收拾完地上和茶幾上的薯片後說，“少吃點螺蛳粉吧。”

“這麼久了還能聞到？”蔺霁忙得扯着衣服聞了聞，“沒有啊？哪還有味道？”

蔺白藏越過蔺霁，語重情深地勸道：“這種東西還是少吃，跟那啥一樣。”

“蔺白藏，”蔺霁大喊一聲，他感受到了侮辱，“有你這樣為人師表的嗎？說話那麼不好聽，你教師資格證怕不是買的吧？”

蔺白藏房門一關，把蔺霁的喊話隔絕在外，蔺霁不吐不快，對着蔺白藏的房門呸了好幾聲，

“狗鼻子，還嫌棄我身上的螺蛳粉味兒，我嫌棄你身上的酒味了嗎？”

語氣要多惡劣有多惡劣。

惡劣完，蔺霁反應過來自己現在一個人站在客廳這邊的走廊裡，電視啊，燈啊都被蔺白藏剛順手給關了，周圍又是一片黑。

他沒忍住又暗罵一聲，接着驚慌地蹦進房間，把房間裡的燈開得通亮。

翌日早上，蔺霁被尿憋醒，起來往外瞅了一眼，天還沒亮。

困意太重，拖沓着腳步剛到房間門口，就聽見廁所的淋浴聲。

蔺白藏這人這麼早？喝酒了也不知道睡久點。

蔺霁隻好憋着尿又躺回床上，但醒着憋尿的感覺真難受，睡又睡不着也不能睡。他幹脆起來，走到衛生間門口等着，剛等幾秒，裡面的水聲就停了。

一分鐘以後，蔺白藏一拉開門就見蔺霁杵在這兒，把他吓一跳。

蔺霁來不及看蔺白藏被吓到的神色，他唰得一下竄進衛生間且把門關上了，整得蔺白藏以為剛剛是場幻覺。

上完廁所的蔺霁瞬間輕松，出來時蔺白藏已經吹上頭發了。

蔺霁問：“你醒這麼早？睡醒了嗎？”

蔺白藏把吹風一關，“什麼？”

“我說你睡醒了嗎？這麼早。”蔺霁重複一遍。

蔺白藏說：“吹完頭發我再去睡會兒。”

“行吧，我也得睡個回籠覺。”

一個回籠覺又到了中午，令蔺霁意外的是，蔺白藏居然還沒起來。蔺霁醒了也不知道幹嘛，就把昨天的衣服洗了洗，免得被蔺白藏接着诟病。

衣服洗完剛晾好，蔺白藏就起來了。

蔺霁：“醒啦？”

蔺白藏聲音低啞地“嗯”了一聲，站在房門口伸展了下四肢。

這蔺白藏還真是手長腿長。

“看什麼看？”蔺白藏對蔺霁逐漸随地大小怼。

蔺霁沒回，給了他個白眼。

半個小時後，蔺白藏走進廚房，發現冰箱裡已經沒什麼可下面的菜了，于是準備去趟超市。

出來看見長在沙發的蔺霁，随口一問，“超市去嗎？”

蔺霁躺在沙發上仰着脖子問，“去超市幹嘛？”

“買菜。”蔺白藏說。

蔺霁收回脖子，想着自己在這兒免費吃免費住，怎麼也得操心一下财米油鹽姜醋茶。又仰着脖子回道：“現在嗎？”

“嗯，現在。”

“行。”蔺霁從沙發上起來，“我換身衣服。”

蔺白藏也去換了身衣服，出來看到蔺霁，和他目目相觑好一會兒。

兩人都穿了白T恤和黑褲子，唯一不同的是蔺霁的黑褲子是休閑褲，蔺白藏的黑褲子是接近西裝面料的寬松垂感褲。

看了半天，蔺霁先開口，“你模仿我？”

蔺白藏眼底浮起一絲笑意，有些欠欠道：“親子裝。”

“親子你妹啊，”蔺霁語氣加重并咬牙切齒地補了聲，“蔺叔叔。”

超市離得很近，就在小區外面，走幾步就到了。

蔺霁一開始和蔺白藏走在一塊兒，但因為和周隻隻發消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所以就越落越後。

蔺白藏站在超市門口，等着離他十幾米的蔺霁，蔺霁低頭在手機上按來按去，也不知道看路。

“看……”蔺白藏還是沒來得及。

“靠，”蔺霁吃痛一叫，“什麼鬼？”

不用說，膝蓋又磕青了。

蔺白藏：“這麼大的石墩子都看不見，你也挺厲害。”

腿疼，但蔺霁沒去看去揉，超市門口人多的很，再說蔺白藏還在這兒，可不能被他看扁了。

“關你什麼事，磕的是我又不是你。”

蔺白藏慢悠悠地說：“得，你開心就行。”

說完他推着購物車就進去了。蔺白藏一轉身，蔺霁就龇了下嘴，真疼啊，都麻了。

蔺白藏和蔺霁逛超市都是各逛各的，蔺白藏在食品蔬菜區，蔺霁則遊走于零食區，他不是要買零食，除了喜歡的薯片外他基本也不吃什麼零食。

他之所以在這晃蕩來晃蕩去，是因為他不知道要買什麼。他很少這樣逛超市，平時買東西都去小便利店，買完就走了，也不需要買菜什麼的。

所以他剛剛站在超市裡，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有一瞬間是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的，甚至有點說不出感覺的茫然。

“嘿，蔺霁。”一道朗朗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蔺霁回頭，是楊澤，他同班同學。

楊澤笑着說：“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我都沒在校外見過你。”

“啊，是我，”蔺霁說，“你沒看錯。”

“你怎麼了？”楊澤聽出蔺霁的語氣有些低。

蔺霁這才發覺自己的情緒有點過度，反應過來後迅速将那些不好的情緒都抛諸腦後，眼裡沉下去的光又出現了，“沒有啊。”

楊澤說：“哦，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麼事兒了。”

“我能遇到什麼事兒啊？”蔺霁有點飄地說。

“也是，你蔺霁打遍一中無敵手，能有什麼事兒啊。”

楊澤和蔺霁的關系挺好的，楊澤是班裡的學習委員，平時沒少給他抄作業。

“你現在住這個小區嗎？”楊澤問。

“嗯，”蔺霁點點頭，問：“你也住這兒？”

“對啊。”

“那我上下學怎麼沒碰見過你？”蔺霁問。

楊澤說：“我一般都是爸媽接送，沒碰到也很正常。”

“啧，”蔺霁看着楊澤說，“你挺幸福啊。”

“幸福什麼啊，天天煩死了，”他指了指不遠處正在買菜的父母，說，“看吧，逛個超市非得把我拉出來，我作業都還沒寫完。”

蔺霁順着看過去，跟他爸媽年齡差不多。但自從艾勝男和蔺成功出門做生意後，他就再沒跟他們一起逛過超市。

“你呢？”楊澤說，“你一個人嗎？”

“我？”蔺霁愣了下，不知怎麼突然就猶豫了。

這時，耳邊響起一聲“蔺霁，”不遠處有人在喊他。

蔺霁下意識看過去，是蔺白藏。

看了眼後他轉過來跟楊澤說：“我跟我叔叔一起來的。”

楊澤也看到了蔺白藏，“你叔叔還挺年輕。”

蔺霁笑了笑說，“我先過去了。”

“行，你去吧。”

蔺白藏：“說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