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霁不想去,但走兩步也不是什麼難事。
蔺霁一出去,蔺白藏就對這倆狗友說:“你倆怎麼回事,故意的是吧。我告訴你這孩子氣性大着呢,别出來一趟把人氣壞了。”
“我看着挺好的啊,沒你說的這麼有脾氣。”闫文說。
“脾氣是沒這麼大,就是容易自己瞎生氣。”蔺白藏說。
蔺霁把行李拿進來後,闫文就帶他們去了房間。
“你們是住一個房間還是分開兩個房間?”闫文說,“這是一個大房間,兩張床。隔壁還有一個房間,稍微小點。”
“那我住隔壁吧。”蔺霁背着他的書包直接往旁邊走過去。
“得,”闫文指了指大房間,“那你自己住這兒吧,白藏。”
“行。”
“你們稍微收拾一下,好了下來吃晚飯。”闫文說。
房間挺大也挺幹淨,闫文在這方面還是靠譜,從不委屈自己也絕不委屈自己的朋友。
蔺白藏沖了個澡,換了身比較舒适的衣服才下去。
下去的時候蔺霁已經跟闫文他們吃起來,聊起來了。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不學習,又不是隻有學習才能做成大事,你看你闫哥我……”
“你不吹牛能死啊?”楊加加長得小家碧玉的,但性格不容含糊。
“楊加加,怎麼說話呢?再說話我就把你送回……”
楊加加瞪了闫文一眼,闫文瞬間不說話了。
冉敬跟蔺霁說:“沒事兒,他們相處就這樣,别害怕。”
蔺霁一笑,“我有這麼不禁吓嗎?”
“我怕你以後不敢娶媳婦兒了,”冉敬說,“像你蔺叔叔一樣當個黃金單身漢。”
闫文補道:“說得好像你不是的。”
冉敬拍了闫文一巴掌,“就你有嘴?”
“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蔺白藏看着他們順口一問。
“聊你二十七八了也不知道談戀愛。”蔺霁邊撸羊肉串邊說。
“這有什麼好聊的,換個話題。”蔺白藏說。
闫文說:“行,那換成冉敬為什麼二七十八了也不知道再談個戀愛。”
“沒完了是吧。”冉敬又拍了闫文一巴掌。
冉敬大學時期談了一場戀愛,處了三年,本來說好了一畢業就結婚的,結果後面吹了。然後到現在一直沒談過。
“想怎樣生活就怎樣生活,别被闫文影響。”蔺白藏跟冉敬說。
“被他影響不了一點。”冉敬說。
“對了,塔照這兩天還忙着嗎?一直也沒來得及問。”
“還行,前兩天都弄得差不多了,後面幾天簡單了。”蔺白藏說。
蔺白藏說了幾句話的功夫,蔺霁已經吃了好幾串羊肉了。
蔺白藏說:“你小心把自己吃吐了。”
“你閉嘴,烏鴉嘴。”他可忘不了蔺白藏上次的一語成谶,拉肚子把他拉到虛脫。
“哈哈哈哈哈哈……”闫文又笑起來,他看着蔺霁說:“我跟白藏在一起這麼久,還沒聽到有人這麼對他說話。”
冉敬也看向他,默默說了個:“六。”
平時對蔺白藏說有些話說慣了,現在從他朋友中了解到這點,蔺霁居然突然間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但蔺霁一想起蔺白藏平時損他的那些話,也覺得沒什麼了。
蔺霁說:“你們是不知道他平時怎麼對我的?”
蔺白藏坐在蔺霁旁邊,顯得饒有興趣,“你說說我怎麼對你了?沒給你吃還是沒給你住?”
蔺白藏要是隻說前面一句,蔺霁可以給他細數十條罪出來,但他又個後半句,這半句瞬間把蔺霁的不滿堵住了。
沒給吃還是沒給住?當然是又給吃又給住。
蔺霁腦子裡短暫地想了想,算了,還是吃飯吧。
“别欺負人小朋友,看到沒,人連話都不敢說了。”楊加加在一旁笑着說。
闫文在一旁附和,“就是,都不敢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了,看把人孩子壓榨的。”
蔺白藏笑着說:“你倆夠了。”
“但我說一下,”冉敬舉着手道:“剛剛白藏真的很像教育孩子的家長。”
“冉哥你好好說話。”聽到前面的話蔺霁還無感,聽到冉敬的說他就不贊同了,他絕不讓蔺白藏占他一分一毫的便宜。
闫文和蔺霁擊了個掌,“我不喜歡聽你冉哥說話好久了,今天終于出現了志同道和的人。”
蔺霁聽完闫文的話笑了好久。
蔺霁覺得蔺白藏的朋友都挺有意思的,雖然話裡話外都說他是個小孩,但其實并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和他們聊天,蔺霁也沒有感到什麼代溝,他和他們像是同齡人,這個同齡可以是二十七八歲也可以是十七八歲。
一頓飯吃了很久,後面他們講了很多他們少年時期一起讀書或一起打架的事,蔺霁在這樣愉快輕松的環境裡也聽得入了迷。
不得不說他們講述裡的蔺白藏讓蔺霁有些陌生,課堂上的蔺白藏、課間時的蔺白藏、放學後和他們一起打打鬧鬧回家的蔺白藏……
這些蔺霁可以想象但他卻從未真正見過,想象也總和現實有些偏差。這種偏差無關好與不好,也無關對與不對。總之,就是一點兒也不相同。
蔺霁回到房間,洗完澡後躺在床上,開了個夜燈,沒一會兒就睡着了。蔺霁睡覺不是非要開燈才睡得着,隻是初到陌生的環境時他要開幾天小燈,習慣這個地方之後就不開了,還有如果房間裡還有其他人他也不需要開燈。
睡到半夜蔺霁被凍醒了,屋子裡的電暖出了點故障。因為還在半夢半醒之中,他也不想折騰來折騰去,就想着裹緊被子撐到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