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
而堵住媒婆嘴的東西就是“婆婆”将轎夫開膛破肚後用來擦手的手帕。
媒婆哪裡受得了這個,“嗚嗚”了幾下之後,白眼一翻,愣是吓得撅了過去。
害的苗蠻蠻不得不強行搜身,結果金銀沒搜到,反而在媒婆的懷裡掏出了一大把黃白相間的紙錢。
“什麼破爛玩意,也虧得你當寶貝似的藏着。”苗蠻蠻無語,随手一扔,白花花的紙錢揚起,順着破開的門扇撒落在不遠處一對紙紮人臉上。
紙紮人做的粗糙,五官像是小孩子寥寥幾筆,随意畫上去的,臉頰偌大的腮紅黑通通的,占了大半張臉,隻能勉強看出這紮的是一對“金童玉女”。
但這對“金童玉女”卻是點了睛的。
要知道,越是類人的東西越是忌諱點睛,據說,點了睛就等于給了那東西靈性,那東西就會把自己也當做人來對待。
隻可惜,這對“金童玉女”生不逢時,還沒來得及修成精怪,就被強行闖入的黑衣人打掃“戰場”時嫌棄礙事一腳一個踢翻在地,圓滾滾的頭顱“叽裡咕噜”的滾了出去。
苗蠻蠻聽見外面動靜,也顧不得媒婆生死,強行将人手上腕子上的金銀首飾強橹下來,貓似的,尋了個空隙從土樓裡翻了出去。
“啊,終于自由啦——”苗蠻蠻大大伸了個懶腰,歡欣鼓舞,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身後一雙冰淩淩的眸子看在眼裡。
出了土樓,苗蠻蠻本來是想要拿着金滿堂贊助的錢,租輛車,直接返回苗疆的,但是想了又想,輾轉反側,最終還是出現在距離土樓十幾公裡外的海邊渡口。
他先是尋到劉姓轎夫的所在地,打算趁着夜色将從媒婆身上索羅的首飾放在人家裡。但沒想到轎夫家窮的超出了他想象,愣是讓苗蠻蠻這樣的白丁腦子中蹦出了一個成語——
家徒四壁。
偏偏一家老小還失去了家裡唯一的壯勞力。
于是,苗蠻蠻咬咬牙,狠狠心,人都走到家門口,又返回将金滿堂的錢袋留給了劉家人。
雖然沒了錢,可苗蠻蠻心裡并不絕望,畢竟他一男子漢大丈夫,有手有腳,幹什麼不行?總是能返回苗疆的。
而在返回苗疆之前,他要做一件事——
他要為他借屍還魂的原主,這個名為“阿蠻”的少年報仇。
土樓大概因為結界的原因,同外界的時間是不對等的,苗蠻蠻自覺在土樓裡待了好久,可出來後才發現不過才過去一天一夜。
而不過就這一天一夜,卻發生了諸多變化,比如阿蠻家買了艘船。
對于苗蠻蠻而言這實在算不得什麼,但是對于祖祖輩輩靠海吃海,出生入死向海讨生活的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天大的事。
甚至,在整個渡口都引發了軒然大波。
苗蠻蠻還沒進渡口,就聽說他家已然拜過了地方的境主,正敲鑼打鼓的請乩童起乩,測算下船的吉時。
不知道是阿蠻本人在渡口漁村太過低調,還是苗蠻蠻僞裝的成功,總之,直到苗蠻蠻混在人群中,抱着手冷眼看着眼前的鬧劇,也無人将他辨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