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他?
這個想法一出,苗蠻蠻猛地擡頭,下一秒同一雙黑豆般大小的眼睛對視上了。
“嗷嗚——”那小東西見苗蠻蠻終于注意到它,丁點大的眼睛極力睜大,興高采烈的沿着衣服往他身上爬。
“煤球?”苗蠻蠻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你咋來了?”
小貓咪打了個響嗝。
當他再次起身,轉頭,身後哪裡還有什麼鬼影?反而看到一個大頭娃娃朝這邊直線奔來。
一邊跑一邊還不斷飛起跳躍。紅光照在大頭娃娃的紅彤彤的腮上,泛出五顔六色的光,黑暗中異常晃眼。
蝴蝶媽媽啊,這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苗蠻蠻眯起眼睛,下意識用身體将金滿堂擋在身後。試圖拔出還插在地上的三尺劍鋒。金滿堂雖然不明所以且大為震驚,但還是幫了把手。
“借我用下,一會還你。”苗蠻蠻冷冷道。
金滿堂:……
眼看苗蠻蠻高舉起冰冷的劍鋒,寒光乍射。大頭娃娃瞬間減慢了腳步。
“哎哎,是俺呀,阿蠻兄弟,你不認識俺了嗎?俺是墨晌呀,我們白天在這裡見過面的!”大頭娃娃使勁揮了揮手。
墨晌?呵呵。當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個鬼怪都是學人精嗎?不好意思,之前已經有鬼用過了!
苗蠻蠻眯起眼,不為所動。
還是那大頭娃娃自己反應過來,狠拍了一下大頭,将娃娃頭從頭上搬了下來。立刻出現了一張帶着嬰兒肥汗津津的圓臉。
果然是墨晌。
“你這是——”苗蠻蠻眼角直抽。
墨晌“嘿嘿”一笑,懷裡摟着娃娃頭笑道:“這不是因為之前拿聖母娘娘設立結界,用祭品開門招魂,日積月累,召集來的魂魄太多,按照這裡的鄉俗又不能強行超度,老墨不得已隻好招來了‘夜遊神’挨家掃魂。”
墨晌說着透過“碩果僅存”的木欄往下望了望。
苗蠻蠻偏頭,剛好看到巨大的‘夜遊神’豐神俊逸,儀表堂堂,甩着一人高的手臂,正好從樓下緩慢經過。
“但是土樓這邊,嘿嘿,你們也知道,人都不敢來,所以俺們就自告奮勇,來當‘夜遊神’的開路先鋒喽!”墨晌興高采烈,立刻以手支牆,撅腚叉腰,硬生生凹出個造型,挑眉道,“快看俺,蟀不蟀?”
紅衣綠褲,腰間還盤踞着各種顔色混雜的腰帶,外面類似盔甲的罩子上還大大的印着個“馬”字,苗蠻蠻記憶裡,上一次看着類似的裝束,上面還是個“卒”。再配合着墨晌圓不隆冬嬰兒肥的臉蛋,主打一個喜慶。
苗蠻蠻:……
苗蠻蠻咽了口口水,拍手禮貌附和:“嗯嗯嗯,蟀蟀蟀,蟀翻了,簡直不能更帥了,天下第一帥。”
墨晌立刻滿意了。但不知為何,苗蠻蠻感覺後背有點冷。
“不過,你們這是——”墨晌歪頭看着苗蠻蠻和金滿堂兩個人略顯“暧昧”的姿勢,擡手挖了挖後腦勺。
苗蠻蠻看了眼墨晌,又回頭瞟了眼斷掉的欄杆,覺得好像自己并不能用幾句話解釋他為什麼來到這裡,從而被各種人啊、鬼啊追殺,以至于金滿堂舍身救人的過程。
對了,蠱鈴!
苗蠻蠻默默朝旁邊錯了錯,微蹲下身子,試圖用身體擋住之前丢上來的鈴铛。
中途,他感覺有兩道光射來,下意識的轉頭,看到是已經起身的金滿堂。
“呵呵。”他默默的将青雲劍還給劍的主人。
金滿堂抿着唇狠瞪了他一眼,目光意義不明。
“還不是這護欄!”金滿堂言簡意赅。
“破欄杆!”甚至為加強語氣,還有些氣急敗壞的踢了一腳地闆上殘留的木屑。
“對對對。”苗蠻蠻在旁邊煞有其事的使勁點頭。“是護欄,都是護欄!”
“哦哦哦,不好意思,嘿嘿,是俺們的過失。”墨晌歉意的撓了撓頭。
苗蠻蠻一腦門問号。咋個成你們的過錯了?
“俺們接管這裡時,老墨就說那盲眼大爺還住在這,讓人把這土樓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好好整修一遍。但是,哎,太忙了,嘿嘿,俺們就忘記了。”
苗蠻蠻心道:原來如此。不覺對小少爺升出點欣賞。
愚子可教,愚子可教也。
“不過,你們放心,俺們一定負責。畢竟,木工這事,普天之下,沒人比俺們墨家更厲害的了!”墨晌說着高高頂起了胸脯。
隻要墨晌不追究,一切都好說。苗蠻蠻立刻點頭附和:“對對對,厲害厲害,怎麼這麼厲害,你們最厲害!”
“哼。”金小少爺鼻孔出氣,翻了個大白眼,顯然懶得理他。
現場一下子陷入死寂。
畢竟是自家娃沒禮貌,苗蠻蠻偏頭暗暗瞪了小少爺一眼,小少爺高昂着頭,裝作沒看見。
這死娃兒,又抽什麼風!剛才白誇你了!
沒辦法,他隻好面朝墨晌“呵呵”尬笑。
“哦,對了,不好意思,俺順便多一句嘴哈。”墨晌毫無察覺,彎起了眯眯眼,“俺剛才一路追随一隻鬼影而來。那個,嘿嘿,請問——你們有見到哇?”
苗蠻蠻:……
真的是好一個順便啊。
與此同時,煤球終于得償所願,窩進了苗蠻蠻的懷裡,閉着眼舒服的又打了個嗝,口中很詭異的溢出幾縷黑線。
黑線如同一個扯長壓扁的人,困獸般向外掙紮。被黑貓下一個吸氣,又全部吸入口中。
“喵——”“煤球”伸出粉紅色的小爪爪,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苗蠻蠻看着被扒拉下來的外衣,低頭沉思:我怎麼感覺,這煤球好像忽然重了些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