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對着狹小的窗子,苗蠻蠻裝模作樣的“上表上天,下啟後土,巴拉巴拉”念了一大段契文之後,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他好像沒有契禮!
所謂納貓如納妾,雖然不用大夏的十裡紅妝,三媒六聘那麼講究,但是基本的禮物還是要有的。
可是苗蠻蠻搜遍全身,都拿不出一樣像樣的東西。
要不然把傀儡頭送出去?
但是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他立刻否決了。
他讀書不多,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還是懂得的。
“啊,那個,不好意思,我沒有納禮,隻能先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以後回到苗疆,我會好好彌補你的。”
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空手套白狼,隻憑一張嘴就騙人家身心的絕世大渣男。
“要不——”苗蠻蠻忽然靈機一動,忍痛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他記得,這貓咪好像很喜歡他的血。
果然,玄貓見血,貓眼都亮了。
但是玄貓的唾液應該有愈合的功能,手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煤球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
“這就當做見面禮了。煤球,以後,我不嫌棄你醜,你也别嫌棄我窮。”
煤球:……
雖然聽不太懂,但是朕直覺這不是什麼好話。
“反正,我一定會好好養你的。隻要你要,隻要我有,我都會通通給你的。”
契約已定。大概終于認定它是屬于自己的了,苗蠻蠻不顧對方反對,毫不客氣的把頭埋進了玄貓毛茸茸的肚皮。
這一晚,一來是白天睡多了,二來由于昨晚“丢人”的教訓,苗蠻蠻表面面朝外抱着手臂,和衣而卧,實際閉眼假寐,時時刻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所謂捉賊拿贓,捉奸拿雙。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偷偷作祟!
外堂被金小少爺煩躁的打呼聲、翻身聲,還有絮絮叨叨說夢話的聲音,反而成了讓他不至于太過無聊的背景音。
還有煤球肚皮朝上,熟睡後發出舒服的“咕噜咕噜”聲。
苗蠻蠻手裡攥着蠱鈴,等待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要測一測那消失的半大男孩的蹤迹。因為,除了他,大概也沒有人記得曾有這麼個人。
然後,他聽到對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而在他對面,是昏死過去的馬夫。金滿堂因為避諱,沒有睡在内室。
難道是那馬夫醒了?
苗蠻蠻沒有動。
很快,他就覺察到有什麼不對。窸窣的聲音過後,一陣輕微的“沙沙”聲由遠及近。
那是布納的鞋底和地面磨蹭發出的聲音。
所以,是那馬夫竟放輕腳步,在向他走來。
他想要幹什麼?苗蠻蠻的心随着聲音的靠近一點點收緊。
直到馬夫站在他的面前。
室内靜悄悄的,連根針掉在地上估計都能聽見。
難不成他想要趁機報複?
大概因為看不見,其他感官出奇靈敏,尤其是大腦,噼裡啪啦轉的飛快。
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打你的人在外面呢,欺負人家一個弱男子算怎麼回事?
要不然先下手為強?苗蠻蠻心裡估算着如果不借用法術,能夠戰勝馬夫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他試圖打個哈欠,趁機假裝蘇醒時,一道呼吸冷飕飕忽的打在他耳畔。
他數說:“别裝了,我知道你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