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頭顱的主人,無一例外都經曆了同樣的情況。以至于放眼望去,無數的頭顱像是在向他叫喊、求救。
“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好痛,我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
……
這種認知,讓苗蠻蠻在盛夏時節,都不寒而栗。
過往的噩夢再一次叫嚣着,侵蝕而上。腐臭味撲面而來,苗蠻蠻胃部忽的一陣翻騰,他慌忙捂住口鼻,下意識退後幾步,想要逃離。
卻被沉默許久的墨慶叫住。
“哎,你看,這些人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苗蠻蠻應聲望去,隻見墨慶彎着腰,一個頭顱一個頭顱的觀察,饒有興趣的樣子。
熟悉?
馬夫的話再次回響在他的耳邊——
“他們都死了!”
“我親眼看到的。”
“他們的頭顱被砍下,放在一個個木樁上。死不瞑目!”
難不成——
苗蠻蠻一時間連惡心都顧不上了,沖上去一個頭顱一個頭顱的查看。
好在并沒有看到墨家軍的人頭。之所以墨慶覺得熟悉,是因為,這裡的頭顱的主人,他們不久前還剛剛見過。
全部是這裡的村民。
包括那個罵街的婦人。
隻是,婦人不再是一副嚣張跋扈的模樣,眼睛睜的不能再大,幹癟的皮膚呈現不正常的暗綠色,挂在臉上,驚恐的表情被死亡定格。
直到,苗蠻蠻走到最後一個木樁前。
“墨慶,你過來看看,祂像誰?”
另一邊。
馬夫找尋不到“小神子”的身影,着急在路上問詢。
“你剛剛看到有一個大概這麼高,瘦瘦小小的,穿着灰衣服的男孩子跑過去了嗎?”
“你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灰衣服的男孩兒躲哪裡了嗎?”
可是,無論他怎麼問,這裡的人就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按部就班的做着手頭的事情。
燒火煮早飯的煮早飯,搭棚子的搭棚子,還有挎着籃子步履匆匆的行人。
一切看起來都井然有序。完全就是他曾經在這裡生活時的模樣。
但是,馬夫畢竟這麼多年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事情,見過了不一樣的人。很快,他就覺察到異樣。
太安靜了。
整條街,好像除了他,沒有人說話,每個人好像都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全然沒有交流。
而這顯然是不對的。
身處其間,待的越久,馬夫就越是覺得害怕。
他甚至生出來一個荒唐的想法,那就是——
這裡,或許隻有他一個活人!!!
所以,三年前,他離開後,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是,馬夫還不死心,他繼續詢問,隻是這一次,他不再用又髒又長的頭發擋住面龐,反而抹幹淨臉,讓對方看清自己。
“李大哥,你看看我,我是阿南。你家媳婦愛吃的紅棗就是我外出采買時給你家帶的。你還記得嗎?還有你身上這件皮襖,也是我——”
說到着,馬夫蓦地愣住了。
皮襖?
這是盛夏時節,怎麼會有正常人穿皮襖呢?
除非——
馬夫驚恐的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