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樂星河見到玄天宗掌門的次數屈指可數,他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那人身上,每次與玄天宗掌門見面,他都礙于對方的威壓,和那雙好似看透一切的雙眼,不敢與對方對視。
渡劫後期的修士,上可通天命,下可視陰陽。
他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外來者的身份,所以一直避免與玄天宗掌門見面,即使有系統一再保證,不會被發現,他仍舊不敢與掌門見面。
直到兩百年後,玄天宗掌門去了上屆,他才松了一口氣。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清楚玄天宗掌門的相貌,這次重生他用上輩子賺到的所有積分,換來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身份,他再也不怕被大能修士看穿身份。
俊朗恍若天神的相貌,漠視一切的神情,仿佛萬物在他眼中皆是蝼蟻,好似端坐于九天之上的神者。
樂星河不禁感到幾分懼意,快速調整自己的心境,這是屬于強者的氣場,不用動手,也無需開口,隻要端坐在哪裡,便可以讓你清楚的知道,什麼叫做天壤之别。
一襲黑衣,令玄天宗掌門神色越發冰冷,同樣身着黑衣的柴生,毫不畏懼掌門的威壓,不動聲色間,與對方的氣場分庭抗禮,不分上下。
“回掌門,我願意接受懲罰。”無需再做任何狡辯,樂星河知道在衆位大能面前,自己太過于渺小,任何的辯解都将會蒼白無力。
大殿中,樂星河堪堪踏入元嬰期,他咬着牙挺直脊背,不讓自己倒下去,汗水順着低落到白玉的鋪成的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水滴聲。
對峙中的二人,依舊我行我素。
不止過了多久,歸遠真人擔憂地看了一眼樂星河,出聲阻止了這場較量,他的面色也有些泛白,顯然遭受到了波及。
“掌門,這事由我碎火峰一力承當。”
“呵,”柴生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嚣張地諷刺道:“區區一個破山峰的長老,你把這上三屆,中三屆,下三屆的面子往哪裡擱。”
上三屆指的是神界,中三界指的是仙界,下三界才是修真界。
縱然玄天宗是中屆第一大宗,可到底屬于下三界,九屆的屆域結界全歸柴生管,歸遠真人自打坐上九峰長老以來,那個人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的模樣,偏偏柴生說的是大實話,他完全不能反駁。
但,樂星河是他的唯一的關門弟子,大好的前途不能毀在這個地方,不加以阻止的話,樂星河今日可能就會被柴生廢了靈根,終身不能在踏上修真之路。
樂星河整個人已經懵了,他隻能看見自己的師傅正生氣地與人辯解,卻聽不清再說寫什麼,耳中盡是轟隆的心跳聲。
柴生沒有去看暈倒在地的樂星河,反倒是還在争辯的歸遠真人見了,臉色大變。
落意真人拉住歸遠真人,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自亂陣腳。
坐在上方的掌門,緩緩睜開那雙淡漠的眼睛,“樂星河擅闖屆域結界,罰五十年禁閉。”
“啧啧,真輕的處罰。不過,我今天心情好,改日我會再來的。”柴生放下手中的杯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歸遠真人再也忍不住拉起樂星河,帶人下去治療,其他幾位峰主,也跟着離開。
清冷而空曠的大殿,隻剩下坐在高處的男人,目光平靜地看向前方。
閉着眼休息的小男孩,猛地睜開眼,看向天空。
久遠而錯亂的時空,在這一刻有了短暫的交際。
小男孩下意識地伸出手,握緊了别雀所在的小籃子,輕聲說道:“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