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雀的火氣一下子沒了,無奈地飛到離泥土很近的高度,抱住樹枝的前段,“你不要用力,稍微握住樹枝,跟着我動就好了。”
小男孩點點頭,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别雀神情專注地抱着樹枝,帶他寫字,臉上悄悄露出一個淺淺地笑意,卻又在别雀看過來的瞬間,收起笑容,作出一副認真聽話,好好學習的模樣。
别雀帶着小男孩寫了好幾遍,等小男孩點頭,說自己記住了,才收手。
“寫的很好,”也不枉别雀教了半天,他毫不吝啬地誇獎賀若宸。
小男孩害羞地握緊手中的樹枝,扭着頭不好意思看别雀,“你教的好。”
“我當然好了。”别雀厚臉皮地說道,這時小男孩的手伸了過來,别雀站着沒動,看着小男孩的手伸到自己後面,摸了一下他的後背,對方收回來的指尖帶着點濕潤的泥土。
“啊,我後面還有泥巴嗎?”别雀背過手去抓自己的後背,他飛到湖面上想要看自己背後還有沒有泥巴,卻什麼也看不到。
“别動,”小男孩捏住别雀腰側,把人放到手心裡面,“我幫你弄。”
“好。”别雀放心地轉過身背對小男孩。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男孩先是用指尖點了幾下别雀的後背,而後快速地用那根指頭,蘸取了一點自己手背上的泥巴,伸到别雀身旁。
“好了,沒有泥巴了。”
别雀轉身看了一眼,“都幹淨了?”
“很幹淨。”他的别雀似乎有點臭美,小男孩取下挂在胸前的籃子,連同别雀一起放到了一旁的石頭上,開始脫衣服。
“等下,你要幹什麼?”别雀開始沒在意,後來小男孩光溜 溜 地用手試探湖水的溫度,立刻出聲阻止,“站住,你會着涼的。”
“我身上有泥巴,很髒。”先前小男孩坐在地上寫字,腿上、腳上都是泥巴。
“那也不許洗澡,你用它沾點水,擦擦泥巴就行,我去給你弄件新衣服來。”别雀飛出小籃子,扭頭對小男孩吩咐道:“你站在這裡那裡也不要去,我很快就回來。”
“好。”小男孩一直盯着别雀離去的方向,過了片刻一件黑色的外褂,憑空飄了過來,在它的上方,有一個黃色地小點正使勁地揪住衣服,不讓它掉到地上。
小男孩緊張地盯住那個小黃點,大步上前接住衣裳,别雀順勢趴到他手心裡面,“累死我了。”
别雀本來想讓靈力去偷衣服的,但是這塊的靈力實在是太少了,驅使他們還不如自己動手,他飛起來,雙眼發亮地催促道:“你試試合适不?”
小男孩把舊衣服沾濕,弄掉身上的泥巴,才去穿新衣,衣服很合身,也很暖和。
“不錯,我的眼光一點都沒有退步,對了,還有這個。”别雀揮揮手,一雙草鞋慢悠悠地,忽上忽下地飛來,“先穿這個,等明天有錢了,再去買雙好點的鞋子。”
小男孩腳底都是厚厚的繭子,他已經習慣光着腳滿山跑了,從來都沒有人問過他,腳疼不疼,草鞋有點大,他系緊鞋帶,确保鞋子不會掉,走了兩步正好。
别雀滿意了,他打着哈欠坐在籃子裡面,迷迷糊糊地說道:“早點睡,明天下山賣草藥去。”
“好。”輕聲地回答,被風吹散在空氣中,小男孩的心中塞滿了别雀,他還想把手心這個也塞進去,可一點位置也擠不出來了。
第二天,小男孩簡單吃了幾顆野果後,帶着别雀,背上那捆洗幹淨的草藥,穿着幹淨地衣服,來到山腳下的藥鋪門前。
他們的運氣不太好,藥鋪今日關門歇業,過路的老奶奶告訴他們,藥店老闆的兒子今日過生,老闆早早地帶着兒子去城隍廟趕集了,并建議他們把草藥拿到城隍廟那邊去賣,可以多換一文錢。
小男孩有些猶豫,城隍廟是城中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他擔心會遇見那個女人,他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經常在街角看到那個女人,帶着一個小男孩去城隍廟後山的寺廟燒香拜佛。
“城隍廟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别雀來了興緻,他在上屆基本上就沒怎麼出過門,每次要出門,系統都會跟他吵架,現在沒了系統,他想好好逛逛。
小男孩點點頭,戳了戳别雀的臉頰,“我帶你去買糖人。”
“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你不要跟我說話,不然會被當成瘋子的。”别雀好心提醒道。
“知道。”
城隍廟的人很多,小男孩背着一捆草藥走在其中,身上那份與年紀不符的沉穩,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幾位身高馬大的黑衣護衛,攔住他,面色不善地問道。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的目光掠過幾人的臉,神色如常地說道:“我叫别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