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和低頭看了看對方在地上拉的長長的影子。
哦,是人,那不用怕。
沫和徹底放心下來。
她毫無顧慮地把腦袋一個180度露出一個屬于鬼怪的恐怖笑容。
自己吓人的業務真的是越來越成熟了,她心塞地想。
肖于身上被剪刀劃到幾道傷口,最嚴重的要數胳膊上一道劃破血肉近乎延伸到手掌的傷口。
傷口隻來得及做簡單處理用衣服飾品簡單地綁了一下。
血滲透過包紮的衣服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連成一路痕迹。
肖于額頭冷汗直冒,表面上依然努力維持着鎮定。
後方剪刀的咔嚓咔嚓聲越來越近,沫何感覺到迷霧開始慢慢向四周靠攏。
迷霧似乎是和剪刀一起出現的。
沫和察覺到這奇怪的現象,不過在當下也來不及多想。
她看着肖于低落一地就剩半邊的血條。
“他這樣沒問題嗎?我追一半不會直接挂了吧?”沫和很是懷疑地問044。
“宿主,過副本缺胳膊斷腿都是常有的事,你這個副本按恐懼值來說已經是業績最差的了。”044毫不擔心地說。
這确實不是044在誇張,按照現有副本過關數據,這個等級副本的存活概率不過百分之五,團滅都是正常現象,而“深寨紙妻”副本在沫和的“力挽狂瀾”下探索度都過半還隻因為違規死了一個闖關者,闖關者對鬼怪的恐懼全靠系統加持撐着,某種意義上在鬼怪中業績可不得最差。
更何況還是葉清辰觸發的對鬼怪最有利副本......
“那我還挺厲害的。”沫和莫名地自豪道。
044:“......”它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調侃多了,自己宿主的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強大了。
“你的劇本呢?我再不動對面要懷疑了!”沫和問道。
“宿主,劇本當然要讓對方先開演了。”044語重心長地說。
沒等沫和的一長串問号發出,在面前的肖于卻在猶豫片刻後往她的方向走來。
沫和腦子裡問号即刻變成感歎号:“!!!”
不是,這些闖關者為什麼一個兩個都往鬼怪面前湊啊!她真的不需要這種送業績的友情操作!
肖于看嫁衣紙人慘白的面孔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在嘲笑鄙夷他的無知和可笑。
在鬼怪的力量面前,他像是一個可以被随意戲耍的獵物。
後方的死亡在一步步逼近,肖于停在紙人幾步遠的區域竭力壓制着恐懼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帶血的信封說:“我用這個換自己一條命,閣下可否同意?”
他說着把手裡的信封扔給沫和,沫何條件反射地接住了。
她瞥了一眼手裡的信封沒看出什麼特别的問044:“這.....這什麼情況,為什麼他知道鬼怪能交流,我是不是又要被發牌警告了?”
“這個副本裡的人可真是不一般啊.....”044感慨說:“放心,他應該是有某種占蔔的能力,能推算出副本的一些内容,不是你扮演的問題達不到警告标準。”
“那個信确實是個好東西,值得有些鬼怪吃一次警告,碰到講信用的也許真可以換一命。”
“當然,守不守信用這看你心情,想把他大卸八塊也不是不行。
沫和自動忽略了044的恐怖建議,她知道044在這種事情上還不至于說謊,但還是問:“可我直接放了他不會被發紅牌嗎?”
“會啊,所以還是要按照劇本來呀。”044很坦然地回答。
沫和:“......”得了,反正鬼怪在玩家眼裡就不能存在好感是吧?
嫁衣紙人沒有動靜,後面的剪刀聲近在咫尺,兩邊房屋砌起高牆使這段路避無可避,肖于捂住還在滴血的胳膊。
那封信是他在上一個副本中從另一個闖關者的遺體上撿到的東西,當時整個信都被埋在血裡泡成紅色。
這封古怪的信好像能吸收血液,在他拿起後就沒多久就吸收的隻剩下一道血痕。
他通過自己編寫的算卦模拟器得知這封信能在關鍵時刻有可能救自己一命就帶在身上。
自己那個無聊搞出的算卦模拟器堅持奇葩的出現一堆bug,動不動就會蹦出他根本沒寫過的随機算卦結果,可那些結果有時又出奇的準确。
比如他算每次副本内的命運——九死一生。
嫁衣紙人動了,她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維持着頭往後擺的恐怖姿勢,擡起爪子迅速向他襲來。
——“你那點小聰明在高級關卡中并不夠看。”
他想起了葉清辰的話。
果然……還是不行嗎……
肖于幾乎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巨大的金屬碰撞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隻見紙人兩隻手抓住那把巨大的血剪刀的上下刀柄。
剪刀顯然沒料到突然出現的紙人,它用力想合攏刀口。
紙人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一個用力把刀口用力一掰往旁邊牆上摔過去。
“打擾吾的遊戲,你來陪我玩吧。”紙人尖銳的聲音開口說到,慢慢走近掙紮的被摔彎了的剪刀,徒手将一塊金屬劃上抓痕。
她一邊劃一邊瘋狂地尖笑,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塗鴉玩具,如同懵懂的孩子随手在剪刀上劃出深深的抓痕。
一時間,遠比指甲劃黑闆還刺耳的摩擦聲夾雜着沙啞的笑聲充斥着深寨。
肖于毛骨悚然地看着嫁衣紙人的“玩”法,并下意識地找了個間縫跑了出去。
小道裡的紙人立起,肖于感覺一股視線死死盯着他。
“來陪我玩……”嫁衣紙人的聲音在後面響起,碎紙摩擦的聲音擊打耳畔。
剪刀傷痕累累地被丢棄在一邊裝死。
特麼的傻子才陪你玩好吧!
肖于腦子裡呐喊,頭也不敢回的拼命往外逃去。
沫和看着他玩命逃跑的背影沒有再追。
044很積極地說:“宿主!這次表演滿分!”
“唔……我爪子疼……”沫和凄凄慘慘地離剪刀遠遠的,滿腦子的委屈說。
“......”
044在傷痕累累的裝死剪刀和毫發無傷的沫和之間選擇了不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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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于氣喘籲籲地靠着牆壁。
他往回頭再三确定自己把那個變态的嫁衣紙人給甩掉了。
他計算着自己房間的位置,自己身上的傷口必須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