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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系統,夏終年感應到阮晴雨血壓升高、脈搏加速、呼吸急促、心裡——火花四濺。
她立刻和她拉開了點距離,有意無意把包背到身後:“當然,你肯定比我更靓仔,畢竟從前咱們出去,其他人看的都是你。”
阮晴雨稍微緩過來點,夏終年至少還記得看她臉色,嬌嗔:“哪有,你胡說。”
夏終年微微笑,劇情這才哪到哪,她肯定不能讓阮晴雨這時候被氣死。
她驚呼:“哎呀,你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喘不過氣的毛病又犯了,咱們快點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環視一周,夏終年心裡有了主意:“就去迪奧吧,你不是要送我新生禮物?我剛買了包,正想添點衣服。然後再去梵克雅寶,你多買點,據說他們送的馬卡龍很好吃,香槟也不錯。”
接着她發現阮晴雨血壓又升高了。
夏終年歎息:唉,心理素質這麼差,真不好哄。
銀禧另一邊。
蘇輕雲讓高姐把她在門口放下,獨自找了間咖啡廳等李悄悄。
高姐千叮萬囑:“千萬不要摘墨鏡,千萬不要摘墨鏡,千萬不要摘墨鏡,萬一被人認出來引起圍堵就糟了,你出衆的氣質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
“高姐,高姐,”蘇輕雲勸她打住,“再不走你開會就要遲到了,我不摘墨鏡,你放心吧。”
高姐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蘇輕雲當即摘掉墨鏡。
有人立刻看過來。
她回以一笑。
那人迷惑,這美貌姑娘長得像一個人,像誰呢?他試圖回憶蘇輕雲的臉,但隻能想到她穿古裝清清冷冷的樣子,對着穿時裝笑容滿面的蘇輕雲對不上号。
蘇輕雲見此計可行,松了口氣,鎮定自若地僞裝成一名普通逛街群衆走開。
銀禧是C市最大的購物中心,定位高端,裝修奢華,各類商品琳琅滿目,國際大牌摩肩接踵,連空氣裡都彌漫着一股香奈兒五号的氣息。
蘇輕雲吸了一口,覺得有點像莊相身上的味,竄鼻子。
她第一個角色是大一時被導演一眼相中,那是一部仙俠傳奇劇,她演一個修仙門派的大師姐,一心修劍,修仙,修無情道,閉關數年,再出關時,發現門派已經被魔教剿滅。
她理應表現得非常痛苦,但鏡頭裡,她踱步在曾經師門的屍山血海裡,平靜得沒有一絲表情。
導演喊卡,給她說戲:“你發現自己認識的人全死光了,在這世上沒有一個親人了,應該激動,生氣。”
蘇輕雲把劇本讀了一百遍。她說:“我覺得她在這個時候,已經不會激動和生氣了。”
師姐出關,不是因師門劫難,不是因魔教肆虐,而是因她無情道已成,從此世間風月,滾滾紅塵,于她不過陌路。
導演摸着自己秃頭,沉思半晌,誇她有靈性。
那個故事的結尾她報了仇,了卻人間事,即将飛升。
愛上她的魔教教主倒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用蓄力已久的最後一擊瞄準她的後心。
她沒有回頭。
無需回頭。
無情道無驚無懼,無喜無悲。
教主突然堪透,大笑着将那一擊拍向自己胸口,身死道消。
百因必有果,這是報應,也是宿命。
這個角色至今仍是她的代表作,她在粉絲間的稱呼是“輕雲師姐”,簡稱“我師姐”,她們說,好想像師姐一樣強大,不會被任何人傷害。
然而蘇輕雲覺得,師姐之所以看起來強大,是因為她放棄了其他很多東西,那些東西是另一些人無論如何不肯放棄的。
比如夏終年,她愛吃、愛玩、愛俏,要她為了飛升修無情道,不如要她的命。
蘇輕雲摸摸自己的臉,覺得有些古怪。
不過昨天看了個直播,聊了幾句話,關注了一下朋友圈,夏終年這個人的形象怎麼在她心中變得如此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