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急也吃的細嚼慢咽的青葙咽下口中的最後一口肉,拍拍手準備去做尋春交代的事。
“掌櫃,請問這附近哪裡有成衣鋪?”
打算盤的手停住,連頭也沒擡的說,“出門右手邊直走有個拐角,拐個彎就是了。”
“多謝。”
等青葙一出門,善于察言觀色的夥計湊近老闆跟前搓着手躍躍欲試,“他睡死了,要動手嗎?”
市儈人都有些消息門路,更何況對門的告示牌上明目張膽的貼着江湖人的懸賞。昨天傍晚時分尋春的畫像正正當當的挂在那裡,人頭攢動堵的水洩不通。
沉思再三老闆搖搖頭,今早他看熱鬧的去看了一眼,畫像上削去一截的頭發的特征過于明顯,一進門就被他認出來了。他雖不江湖人,但常跟江湖人打交道,賞金之高代表着風險也高,這個念頭在尋春進門時達到巅峰,那感覺就像一個死人悄無聲息踏進了店裡,那不是跟他們一個層次的人。“我們不做這個生意,老實招待好人,然後送他們走就行了。”
“……行吧。”夥計是老闆的親戚,這麼些年這客棧開在這裡還不倒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他知道老闆不願意沾手的事很大概率是要出人命的,老老實實收了心思去端盤子去了。隻是時不時還是惋惜一下,那個數目這輩子隻在那張紙上見過了,銀票估計也就幾張紙,也不知換成真金白銀能堆滿多少箱子。
其實青葙尋春二人懸賞不相上下,但青葙的來自朝堂之上,兩國之間,不會明目張膽的貼在市井裡,隻在暗中流通,不然他們就會知道,是兩個很值錢的人進了他們的店。
對于這些尋春并不知情,昏暗的房間裡光線不濟,隻能聽見綿長的呼吸,代表人正睡的深沉。他的房間也是老闆有意安排,靠裡僻靜,畢竟人多眼雜,要是真的打起來拆了客棧可不劃算,不如将人安置個好位置,省去許多麻煩。
出門買衣服的青葙不知道剛剛差點出事,他三兩步進了成衣店,走近櫃台問正在比對尺寸的婆婆買衣服。
慈眉善目的婆婆擡眼打量他,“身量幾何?”
青葙用手比劃了一下尋春的身高算了一下,“約有八尺,肩寬腰細,偏瘦,我也要一套。”
也不知尋春點名道姓的說要買衣服做什麼,但他這麼做總有自己的道理。
按着尺寸買衣服總比不上量身定制,婆婆事先說了尋春那套衣服偏差大了可以退換。打包好後,青葙拎着東西腳步輕快,在即将踏進客棧的時候被告示牌吸引了目光。他不太确定的走過去看了看,然後快步回了成衣店。
“還缺什麼嗎?”客人去而複返,要麼衣服有問題要麼買漏了什麼,再無第三種,他理應不該這麼快回來退換貨物。
“帶紗的鬥笠有嗎?”
錢是想賺,但不能昧着良心胡說,婆婆指着一面牆上挂着的漂亮鬥笠說,“我這店裡都是女子款式,可能不太合适你的需求。”
青葙指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鬥笠,“無妨,能遮住臉就行,勞煩您動動剪子剪兩刀。”他的目的隻是為了遮住尋春的頭發,款式什麼的在意那麼多做什麼。
拿着東西再次返回,青葙試着推了一下尋春的門,沒推開。他撇撇嘴,自讨沒趣的進了隔壁的房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