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哪裡知道是有人要準備這麼喝,長舒一口氣勸他,“是藥三分毒,劑量對了那就是藥,喝猛了無異于服毒,小後生别什麼都跟着人學。”
青葙點頭附和,一臉誠懇,“先生說的對,不跟那些瘋子學。”
藥鋪離客棧不過幾百米的距離,青葙拎着藥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看到尋春站在告示牌前端詳着他的懸賞,然後一手将紙撕了下來撕碎了扔在地上,風一吹就散的七零八落的。
正想走過去問問尋春好點沒有,巷子裡就沖出來四個人将他團團圍住。定睛看去,是四個混混打扮的人。
“各位好漢這是做什麼?”他捂緊了藥,一臉擔驚受怕的怯懦。
那看起來像是頭領的人端詳他兩眼,伸手打了一下身旁的人嘴裡憤恨的說着,“讓你蹲畫像上的人,這不是啊!”
哦,沖着尋春來的啊……青葙想出言提醒他們轉個身就是正主了,但他看到尋春已經轉過身來,隔着鬥笠他看不見對方是什麼表情,那巍然不動的身影不像是要幫忙的樣子,更有甚者是看他有麻煩了揣着手臂站着看戲。
被打那人捂着頭卻不敢有怨言,他殷切的說,“大哥,這就是那個人身邊的小跟班,咱們拿下他去與那人交涉,再趁其不備一把拿下不也挺好嗎?”他用着自以為很小的聲音說,“我買了好大一包蒙汗藥。”
青葙心裡直翻白眼,腹诽着他們的膽大妄為。什麼?你們鄉野村夫這麼勇的?!拿他去跟尋春交涉怕不是瘋了,交涉的結果九成是一人砍瓜似的一刀,甚至是不屑動刀,一人一掌你們也受不住,然後自己會被一陣奚落嘲諷。
人生頭一回,青葙覺得這幾個人碰上自己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為了不被嘲笑武功不濟,他将藥抱好解下刀來,帶着刀鞘迎敵,畢竟當街殺人在任何地方都是要吃牢飯的。
“想見他就先過了我這關吧。”
“這小子!揍他!”混混頭子本來沒想跟他動手,但對方卻先起式,要是在這種情況下不打的話就有種落荒而逃的錯覺,在手下面前失了面子以後可就拿捏不住他們了。
尋春站着看這場單方面的碾壓,一招一式說不上狠厲但也果決,少年人大概是随了他的母族,骨子裡有難以馴服的野性,是一匹離群的獨自成長的幼狼。
混混不過是會些拳腳的普通人,仗着身強體壯拉幫結派的作威作福,碰上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夠看,交手不過幾個回合就被青葙用刀鞘敲的四肢瘀腫,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求饒。
那頭頭還算有點擔當,咬着牙噗通一聲跪下來,“小公子手下留情,是我鬼迷心竅,求您高擡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小公子饒命。”
“你說話算話嗎?”打這一頓要是能叫人走上正途也好,若是口頭說說以後再犯……想到這裡,青葙刀鋒出鞘,寒光淩冽煞人。
剛剛打他們用刀鞘已經夠喝一壺了,一看見刀刃那小頭頭忙不疊的說,“算!算!我發誓帶着他們做好人,再不做混混了!逢老太太我就扶,額、每天送學堂的小孩兒回家,路過的貓狗我也喂……”他真想不出來有什麼了,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好人的标準是什麼青葙也沒把握,隻要不是打家劫舍就行,那一截刀鋒又滑回鞘裡,“你們走吧。”
躺在地上的立馬也不叫了,爬起來一個扶一個的跳着腳走的飛快。
見人都走遠了,青葙三步并兩步的走到尋春身邊,他問,“你好點了?”
“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