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這林侍衛還在裡面……”出了正殿,翠瑛不明所以的問道。
李公公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就是林侍衛在裡面,你我才要出來,别壞了陛下的好事。”
“???陛下??和林侍衛???”她險些驚叫出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口鼻。李公公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就行啦,依咱家看呀,這林侍衛的福氣可是在後頭呢。這麼些年了,咱家就沒見過陛下對誰有過意。你如今近水樓台,和他多套套近乎,以後也是好處不盡的。”
翠瑛愣愣的消化着這巨大的信息,心中專一癡情的霸道帝王形象一點一點破碎了。
殿中的尹岑玉也察覺到了李公公的意圖,他情不自禁地朝外挪了小半步:“臣隻是……隻是昨日見那些宮女通宵打掃正殿,心中有些好奇而已。行止失禮,還望陛下恕罪。”
項钺放下奏折,猶有意趣的看着他,隻看得尹岑玉頭皮發麻,恨不得拔腿就跑。不知過了多久,項钺才收回目光,去拿一旁的筆在奏折上批閱:“倒茶。”
尹岑玉暗暗撇了撇嘴。從前都是項钺忙前忙後給自己倒茶的,如今卻被他當小宮女使喚。隻是心中再不情願,尹岑玉也隻能将小玉貓放在地下,環顧四周去找不知道放在哪裡的茶壺。
小玉貓蹲在原地甩着尾巴,看看到處找茶壺的尹岑玉,再看看坐着不動的項钺,也覺得和從前不太一樣呢。不過久違了的一家三口氛圍還是讓它覺得熟悉又高興,便忽略了那一點違和感。它身手敏捷地跳上案桌,用爪子去勾項钺批閱奏折的朱筆。
項钺皺了皺眉,卻并沒有将小玉貓趕走,而是凝氣提神,以一種鬥智鬥勇的姿态在小玉貓的圍攻下見縫插針地寫下一個“閱”字。
字體工整收筆幹脆,項钺得意地沖小玉貓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圍笑。
端了茶壺回來的尹岑玉看着這兩個沙雕:“……”
之前覺得項钺比從前穩重、陰鹜……什麼的都是錯覺吧?
他連忙低下頭,掩蓋住自己忍不住抽搐的嘴角,給項钺的茶杯裡續滿了茶水。
小玉貓的注意力又重新被自己主人吸引了,它歪着頭思考了片刻:兩腳獸杯子裡的水永遠是最好喝的,便将爪子伸進了項钺的茶杯——
“嘶——”項钺立刻丢下朱筆,一把将小玉貓撈了起來,捏住那隻濕淋淋的爪子:“我看你是欠打了——燙着沒?”
小玉貓支棱着爪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忽然激動的項钺。發現并沒有什麼異樣後,項钺伸手探了一下杯壁,挑眉看向尹岑玉:“涼的?”
“啊?”尹岑玉摸了摸自己手裡的茶壺,有些心虛地移開眼:“……可能是吧。”
他怎麼忘了,現在的項钺已經是皇帝了!從前他們在軍中條件艱苦,能有喝的就不錯了,渴起來隔夜茶也能湊合,哪裡還管得了熱的涼的。所以他方才也依然如此,找到了茶壺便給項钺斟滿,壓根兒沒注意到茶是涼的。
……現在想想,給一個皇帝喝涼了的茶,好像是有些不大妥當。
幸好項钺并沒有再計較下去,隻是低着頭看着懷裡正想方設法舔爪子的小玉貓,揪着它的爪子拿龍袍的下擺擦了擦:“你是貓,不能喝茶。”
小玉貓不滿地喵了一聲,看向尹岑玉,仿佛在告狀:你看這個人好小氣,不給我喝他的水!
項钺挑了挑眉:“告狀也沒用。”
小玉貓生氣了,用後腿狂踹項钺箍着自己的胳膊。可它這點力道對項钺完全構不成威脅,倒讓項钺意外發現了些不同之處。
他看向尹岑玉:“你給它剪了指甲?”
尹岑玉咽了咽口水,弱弱道:“是……是,不可以嗎?”
項钺失笑:“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隻是它倒是肯給你剪。”要是平常,這袖子上繡的龍紋早讓它給撓脫了線。“從前朕親自動手,它都不肯呢。”
尹岑玉垂下了眼。
項钺又瞥了一眼旁邊的茶杯:“這杯茶不能喝了,端出去找李程,讓他沏了熱茶過來。”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也一起回來,你在小玉還安生些,不然它總要給朕搗亂,耽誤朕批折子。”
心中謀劃着開溜的尹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