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嶋安微微搖頭,手指輕點,炁波如無形的漣漪擴散開來。
就在此時,高穆清突然雙眼一凝,周圍的景象變得模糊,她的意識仿佛脫離了肉身,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引導,視野驟然擴展,眼前是一片充滿無數肉身線條的巨大虛空。
在這片虛空中,丁嶋安的身影不再是唯一的個體,而是分裂成無數條可能性,每一根肉身長條中,他都采取着不同的動作,有些攻擊,有些防守,還有些甚至在施展她看不懂的炁術。與此同時,她自己也分裂成無數個自己,每一個自己都在做出不同的反應。
高穆清的意識在這些無數的可能性中穿梭,她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個動作和反應所引發的後果:有些可能性中,她被丁嶋安的炁術擊中,有些可能性中,她閃避成功,卻仍然無法反擊,還有少數幾個可能性中,她找到了反擊的最佳時機。
高穆清的思維在無數可能性中迅速篩選,最終,她鎖定了其中一個最有利的時機。這個時機隻有短短的一秒鐘,但卻是她反擊的最佳機會。
丁嶋安的炁波已經覆蓋了她所在的區域,空氣中充滿了無形的壓力,但高穆清猛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馮寶寶做糊糊的鐵碗扔向丁嶋安。
丁嶋安顯然沒有料到高穆清會突然發起如此抽象的攻勢,頭一歪就輕松避讓,但趁着這一分神,高穆清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就沖到了丁嶋安身前。
丁嶋安驚覺不妙, “遁光”瞬間展開,身體周圍泛起淡淡的光芒。然而,高穆清這一記正踢攻擊力道十足,帶着炁勁沖着他命根奔去。
這一踢硬生生地擊在丁嶋安的護體光芒上,強大的沖擊力将他震退數步。
“有點意思,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吧。”
說完周身之炁膨脹數倍,一記更具威壓的劈空掌就大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道輕盈卻有力的風聲從兩人之間劃過,一隻手穩穩地攔住了丁嶋安即将落下的手掌。
高穆清定睛一看,發現王也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側。
“丁道長,差不多就行了。”王也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隐隐帶着一絲威壓。
丁嶋安被迫停手,眼神中透出幾分玩味,但終究沒有繼續出手。
他笑了笑:“王道長,武藝切磋而已。”
“丁道長,點兒到為止吧,這都見血了。”
丁嶋安收回手掌,目光複雜地看了高穆清一眼,笑道:“王道長不必緊張。你的風後奇門我有機會領教。至于高道長……我差不多也有答案了。”
說罷,他抱了抱拳,竟真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哪兒來這麼多超雄,”高穆清實在是憋不住破口大罵,“腦子沒事兒吧?”
王也安慰道:“您偷着樂吧,他隻用了幾成功力,如果要認真起來,我倆加起來可能都夠嗆。”
腎上腺素逐漸褪去,高穆清才感到剛剛那一撞傷得不清,一抹嘴角竟擦出一道血痕。
“你這内傷也不輕啊,趕緊調息一下,免得落下病根兒了。”
王也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等會兒,馮寶寶呢?”
高穆清這才發現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馮寶寶此時竟沒了蹤影。
“我在這兒。”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石壁高處竟有一個隐秘的通道,馮寶寶披頭散發地從裡面探出腦袋。
“你……你怎麼躲在那兒啊?”
“我沒躲,”她手腳并用地爬下牆來,“你們不曉得那個丁嶋安,上次追到唐門去非要跟唐新掌門過招,那會兒我就看出來他不好惹了,所以他穿過這個通道的時候,我就找個視線好的地方觀察全局。”
“那不就是躲嘛!”王也有些破防,“你這種神兵也有怕的時候?”
“打也不一定能打赢,可以智取為啥要動手,我是掌控全局。”
“别把怕事兒說那麼好聽!”
“不是滴,”馮寶寶理直氣壯地搖搖頭,指着高穆清對王也說道,“你沒看到麼,剛剛她又扯屏咯。”
“扯屏?”高穆清跟不上她的思路,“怎麼扯屏?”
“就是閃了一下看不見咯,又馬上閃回來了。”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高穆清徹底放棄思考,她擺了擺手,疲憊地坐在了地上,五心朝上開始打坐,這兩天信息量實在太大,她感覺大腦已經超負荷了。
這趟回來前,真應該給自己蔔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