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久後,在城主府吹了半個時辰冷風的門客們,終于等來了此行的目的地——少城主聞枝。
她居然還是親自上門來迎的,态度居然還挺誠懇,“實在是抱歉,家父病重,臨時委以我重任,小女尚年少,于此道不精,加之城中繁雜事務過多,小女一時不察,竟忙到了這個時辰,勞各位長老久侯,實在是抱歉。”
瞧見衆人淋雨,竟還言真意切的斥責管家,“忠伯,我不是讓你好生招待貴客,怎麼招待成這般模樣?”
管家先前被刷足了好感度,現下也樂得配合她得表演,“是老奴的錯,還請城主莫要怪罪。”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一時間,還真有人信了她的鬼話。
至少被磋磨最深得黃長老此時便十分受用,連頭顱揚起的角度,都比先前高了十五度。(這次不是世家要求
連帶着世家那邊,都開始有些疑惑,“看這一路走來都是半人高的雜草,城主府什麼時候變這麼窮了?”
“是啊,看來那聞老狗嘴裡偶爾倒是有兩句真話。”
倒是同為上位者,會畫大餅的陸家家主發出一聲冷哼:“你且再看。”
果然,要不了多久,就露出馬腳。
先是奉命去拿油紙傘的管家半道上一去不回,雨還在下,這話說得好聽的聞少城主,舉着傘走在最前頭,雖然美名其曰說不介意,邀請其他人上前同她共執一把傘。可看她披着厚重鬥篷,走路都有點發飄,一副弱不禁風的痨鬼樣。
衆人:。
那還淋着雨怎麼辦呢,接着淋呗還能怎麼辦。
傻子才上去跟她搶,畢竟這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boss直聘不是。
好不容易走到真正的待客大廳,也不知是她囊中羞澀還是如何,這回堂中椅子倒是管夠了,隻是除了椅子就是燈盞,莫說美貌侍女領着去換衣裳了,虎背熊腰膀大腰圓的妖奴不給你邦邦兩拳就不錯了。
更完衣出來,就連飽腹的點心,驅寒的姜湯熱茶,那也是癡心妄想。
也不是沒給,就是茶是帶渣的冷茶,點心是硬的能噎死人的窩窩頭配鹹菜。
除去之外,一眼望去,就剩光秃秃的空氣,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着實無用呐。
當下就有人臉色不太好看,“城主這是何意?可是我等有哪裡做得不周之處,得罪了城主,才得到這番相待?”
聞枝當然也知道打個巴掌給顆棗的淺顯道理。
可問題在于,現在這裡還站着的人,太多了。
雖然相較系統一開始報給她的人數,已經肉眼可見的少了一大截。
大部分的僞裝也很不錯,乍一看,或坐或站的,全是趕着來投奔她這新蘿蔔的有志之士,包括面前這位,站在道德至高點上,正用恨鐵不成剛的眼神怒視她的白衣,哦不,灰衣長老。
他的眼神很誠懇,态度也很誠懇,仗着資曆老,道德綁架的技術更是十分熟練,“老夫受聞城主多年供奉,早年間,少城主前往音宗學藝前,還曾喚過老夫一聲伯父,因此聽聞老城主有難,立馬便聚集了一衆老友,前來聲援,不料卻遭遇你這番對待,實在是讓我等心寒至極!”
隻可惜,他頭頂上的紅名,出賣了他。
信用判定系統适時補刀:“葉家的走狗,别信。”
他還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還等着聞枝跟他上演君臣和的惡俗戲碼。
然并卵,聞枝不怎麼想配合,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伯父說的極是。”
應聲但不說自己錯,還是冷茶冷水冷闆凳。
氣氛一時僵硬,眼看就要冷場,和他一塊來的幾位見狀不好,立馬出聲附和,“呵呵,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下次注意,下次主意就好。”
“是啊,是啊,不知少城主召我等前來,有何要事?”
“我等一定盡力而為。”
信用判定系統看着一堆紅名演戲來了點興緻,開始給聞枝從左到右報數,“哦,這個是餘家的,這個是沈家的,這邊這個是陸家的,還有個是馬家的,加剛才那個,城内五大世家,齊活了。枝枝,你這篩人的技術不行啊,還有這麼多漏網之魚呢。”
聞枝:...
她決定快刀斬亂麻,畢竟她的時間很寶貴,加上現在精神不是很好,可沒什麼心情再搞這有的沒得,等會還有一對一面試呢,難伺候的探子留兩三個就行了,剩下統統都給她麻溜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