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突然,她胳膊肘被人輕輕戳了戳。
師妤偏了偏頭,擡眼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同桌,緩了緩問道:“怎麼了?”
桑心阮一邊嘴上背着《琵琶行》,一邊甜甜道:“早上謝謝你呀。”
想到今天早上自己起晚了急匆匆沒穿校服,進校門時師妤垂着睫毛,一看就是當沒看見自己,沒有記自己。
她真的太好了。
桑心阮将書本立起來,湊近她道:“妤妤你真好,還好今天是你檢查,不然我肯定要被記。”
在五班被記名字的同學要去老班面前背學生手冊,那可是在辦公室裡,當着很多班主任的面,可尴尬了。
師妤小聲道:“小事而已。”
兩人的腦袋湊近,桑心阮煞有介事道:
“哎,你記沒記随冷?”
随冷在師妤後面進教室,隻不過他是從後門進來的,桑心阮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也沒穿校服。
師妤言簡意赅道:“記了。”
“當他面記的。”
她話剛說完,桑心阮就瞪圓眼睛,欲言又止看向她。
随後她小聲道:“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師妤疑惑不解看向她,這麼看來女主對反派的觀感很差哎。
師妤想了想回道:“沒有,”
“就是有點氣急敗壞。”
桑心阮:???
都氣急敗壞了,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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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林苟用書擋着臉,壓低嗓子問道:“哥,沒被蘇大強批吧?”
身後的倒計時太顯眼,以至于教室裡雖然沒有老師在,但整體的背書氛圍超好,林苟自己都覺得不背書顯得好異類,說小話也不由虛了幾分。
“誰?”
随冷眉梢一挑,站校門口檢查的不就她一個人嗎。
眼前浮現出少女鼻尖凍得紅紅的,在她那張冷白的臉上尤為刺眼。
這麼冷,還拿着花名冊傻傻站在那裡檢查,旁邊又沒老師,不曉得偷點懶麼,呆。
“蘇大強啊。”
林苟隻用一天就把四中的老師摸透了,這些都要歸功于他加的那些群聊,消息真的不要太多。
于是他生動形象地比劃了一番,那架勢好像他已經在四中待了幾年了,“就眼袋特重的一男老師,夾着保溫杯……”
随冷沒興趣,手在抽屜裡掏了掏,懶洋洋道:“沒,就隻有她一個人。”
說罷,他下巴擡了擡,目光鎖定到少女的背影上,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他漆眸星點,一邊唇角勾起,林苟瞅見忍不住問道:“阿與,你該不會真看上人家了吧。”
對着人家背影笑,别太癡漢。
林苟又想起曹琳還在向他打聽,這架勢他默默給曹琳點了蠟燭。
随冷啧了一聲,觑了他一眼:“說反了,人家看上我了。”
然後他就看到林苟忍着笑,顫着肩膀。
随冷眯了眯眼,頗為不爽地踹了一腳林苟的凳子。
林苟邊躲邊補刀道:“阿與,人家外号叫冷美人,高嶺之花。”
“沒人敢攀的,怎麼可能還自己下來了?”
雖說林苟不知道随冷是怎麼想的,但作為發小,有必要告訴他師妤可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
說罷他還煞有介事道:“阿與,别是你自己…”
後面的話他自動噤聲。
随冷呵了一聲,吊兒郎當道:“我?不可能。”
頂多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林苟不怕死地嘀咕道:“那你還要去人家生日會,還問人家家庭住址,還說自己夢過她…”
前面兩個,随冷手指點着桌面,收回落到師妤背後的目光,慢悠悠:“不好意思。”
林苟懂了他是在說不好意思拒絕。
可是之前美院裡的學姐砸了幾萬就想畫你,還不是拒了。
林苟:“這才三百呢。”
随冷懶得理他,肩膀靠着牆,一閉眼夢裡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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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少女躲在他懷裡,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悶聲道:“這樣真的好麼?”
旋即她擡頭望向他,眼眸閃着星光。
随冷漫不經心道:“說了陪你,就會陪你。”
少女勾着他脖子,“一直?”
随冷吻了吻她的額頭,克制而又偏執到:“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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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辦公室。
一班老班手握保溫杯四處遊蕩着,似随口一提,“哎,老孫你們班那個體育生是不是回來了?”
孫哲:“對,回來了。”
……
“昨天怎麼沒見他來?”
“剛開學,讓他先熟悉熟悉環境,沒找他談話,今兒才要談呢。”
旁邊的六班班主任道:
“那小子據說不錯呢,國家隊都能進,可惜…”
孫哲點了點頭,“是好苗子,雖然出了那檔子事,但這幾個月努力一把,憑成績也能上個不錯的學校。”
這時一班班主任突然道:“我們班那個言觀棋,清北的料。”
“就是最近狀态有點不好。”
六班班主任追問道:“怎麼個不好?”
孫哲莫名覺得不妙,果不其然他聽到一班班主任歎氣道:“聽說他最近和一個女生走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