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慢慢放下伸出去的手,眼中帶着疑惑與難過,他轉頭看向赤犬,低低問道:“薩卡,這個人,他不會再長高了是嗎?”
其實回答“海賊本就該死”才是符合赤犬風格的回答,可是在這一刻,他卻想起了面前這個小不點的口頭禅。
他總是說,我要長得比麗雅還要高,看那副神情,似乎長得比他家保姆高是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赤犬一直對對方這個目标嗤之以鼻。
可是在這一刻,他卻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對于路飛而言,長得比麗雅高這件事,真的就是要他去全力以赴,也不一定能夠達成的夢想。
“你知道,長不高的意思。”他用平平聲調反問。
路飛點點頭,黑眼睛不再如往日閃亮,眼光有一下每一下的看身後,似乎很是在意,但卻沒有一絲恐懼。
他的聲音有些低落:“知道啊。”
然後,兩人相對無言。
半響,赤犬用對小孩來說絕對過分的力道揍了路飛的腦袋。
路飛當即被一拳打蒙,捂着腦袋被赤犬握住手,拽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走出十來米才清晰感覺到頭上的劇痛。
他癟癟嘴,還是沒忍住,哇的一下仰頭大哭,“薩卡是壞人,啊啊啊好痛,薩卡讨厭!”
赤犬毫不客氣的開口吼熊孩子:“老子早叫你别過來,過來就揍你。”
于是熊孩子嚎得更狠了,因為赤犬拽他的力氣太大,小家夥覺得自己手都要被捏碎了。
于是即将毀滅的城市裡出現詭異的一幕,一個渾身是血疑似□□老大爺的男人牽着一個熊孩子,而熊孩子頭上兩個包,正嚎啕大哭。
簡直去演恐怖片都不要化妝了。
不過路飛有一點好,那就是小東西哭的容易,停下來也容易,根本不需要赤犬再吼一下,他就自己停下來了。
他往回抽自己的手,眼裡含着兩包因疼痛而生淚,委屈道:“薩卡,你牽得我手痛。”
赤犬立刻手一松,才發現小東西收回去的手上滿是紅印。
這位未來以鐵血強硬著稱的海軍做了一個能吓死他日後部下的動作,那就是,他突然歎了口氣。
高大的海軍按着路飛的腦袋,說道:“長得比一個保姆高,這種目标太低了,你要是比我長得高,才算有志氣的男人。”
“啊?”路飛疑惑的仰頭,看着赤犬直立時他完全瞅不着的腦袋,淚水洗過的眼睛就像兩顆大大的黑曜石,幹淨,反射着周遭的目光。
赤犬沒再說什麼,隻是俯身抱起這個對他而言嬌小過頭的小鬼,往回走。
路飛很自然的伸手抱着赤犬的脖子,問道:“薩卡,我們不去救人了嗎?”
赤犬任由對方摟着自己的緻命要害之一,嗯了一聲,“已經沒什麼人活着了,現在回去收攏和青雉聯手,阻止熔漿的蔓延,讓還在軍艦上的海軍離開這裡,才能保證更多人的生還。”
知道這個小鬼早已理解什麼是死亡,赤犬就不避諱他了。
路飛也非常自然的點頭接受了,他将小腦袋伏在赤犬的脖頸,親密又小聲道:“薩卡,我剛才想了一下,我大概,沒法比你長得高了,因為爺爺就沒你高,我要是比你還高,大家就要懷疑我爸爸是誰了。”
其實多年後真有很多人懷疑路飛爸爸是誰。(紅頭發某人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