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入的戰力解決了燃眉之急,鬥篷人形無法控制鼠群對付這麼多的付喪神和英靈,手足無措起來,鼠群也逐漸失控,尖嘯着四處撕咬踩踏,晴姬燕依趁着混亂靠近了最大的目标,從上空高高落下——沒想到的是,狂暴的巨型老鼠沒被她這一擊完全解決,反而因攻擊更加暴躁,瘋狂地搖晃腦袋要将這小小的妖怪吃進嘴中。
落在它頭頂上的晴姬燕依及時滾到對方的脖頸處,拔刀狠狠刺入皮毛固定住自己,刀太短根本到不了關鍵神經,老鼠被這痛意刺激得垂下腦袋,上下亂蹦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無比狼狽的時刻,沖田向遠遠騎在老鼠脖子上的晴姬燕依大呵一聲,然後在禦主的目光中,利用縮地和敵人的身體跳起足夠高度的從者将手中的本體刀高高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本體刀在狂奔的鼠群中離體,這跟自殺沒有任何區别,看到這一幕的人無一不震驚于他的大膽,深知本體刀受傷會直接傷到他本人靈基的山南更是崩潰般大喊,口不擇言:“你究竟在幹什麼啊沖田君!”
——晴姬燕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将手中打刀用力一轉,巨型老鼠被這痛意激到調過方向,而她趁機拔出打刀,踩着身下血肉,淩空接到了從者的本體刀,回到老鼠身上後才往其中輸入魔力,滞空再度抛起。
躲避着老鼠的踩踏和攻擊,感受到魔術回路的鍊接和運轉,從者輕笑一聲,随後在一個即将砸下來掌下消失。下一秒,被抛到空中的大和守安定重新回到了沖田總司手中,握着刀柄從天而降的從者和禦主一同帶着必勝的笑容:“禦主,給我命令!”
“saber,就是現在,寶具解放!”“了解~”
稱得上輕松的語氣中,舉刀平齊至肩,輕薄的魔力順着動作覆蓋上本體刀,握緊它的沖田總司緊緊盯着移動的腦袋,最後停留在始終不動的銜接點上,徑直向那處奔去:“無明——”
“——三段突!”
快到幾乎看不見的動作,或許中途又用了一次縮地,斜上方刺入銜接點的本體刀,以不容置疑的動作貫穿過去。青藍色的龐大劍光美麗到無可比拟,與披着羽織落下來的劍士一同的,是整齊被切斷的鼠頭,沉重地被餘勢抛起,順勢砸死了幾隻不會躲避的老鼠。
“耶,大勝利噗咳!”還沒發表完勝利宣言就因為魔力過載開始咳血,行動力瞬間清零,晴姬燕依連忙跳下來将即将歪倒的從者抱起來撈走,避免被倒下來的鼠身波及,姿勢自然迅速到明顯是習以為常。沖田有些不好意思地趴在女孩身上,“抱歉啊依依,又麻煩你了咳咳咳咳咳……”
另一邊,完整看到了劍主從合作和寶具釋放過程的古澤朝一,被震驚到差點沒能維持住防禦術陣:“這就是英靈……不對,她的英靈不是那個山南嗎!!”
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诓了,小少爺帶着怒意指向将無力的沖田交到山南手中的女孩:“喂,晴姬燕依,這是怎麼回事,給我解釋清楚!”
“……”疲憊的禦主本不太想繼續跟對方扯皮,但餘光中,一隻看似失控的老鼠徑直向古澤朝一襲來,而在對方慌亂操控陰陽術和付喪神殺死它之後,藏在它的影子裡,找到機會的鬥篷人形目标直指被護在後面的古澤朝一,黑煙中的骷髅仿佛發出了模糊的笑聲,破開小少爺引以為傲的防禦術式。戰場中,他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地暴露在這人形面前,死亡停留在他身上——
咔嚓一聲。
被逼得倒在地上的古澤朝一緩緩睜開眼睛,站在他面前,晴姬燕依手中落下符紙的灰燼,而骷髅被她手中的打刀自下而上完全貫穿,利用唯一的轉移符紙救下了他,代價是眼角被劃過一道淺淡的傷口。她眼中帶着冷意看着這瀕死的骷髅:“……真會挑人啊,混賬。”
用力往旁邊一劃,斜開的刀身将人形整個劈開,于是在殘留的尖叫聲中,對方就像溯行軍一樣完全消散了。
“……”沉着臉的晴姬燕依轉過身,看到古澤朝一大喘着氣,好像還無力起身的樣子,于是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血,友善地向他伸出手,“沒事吧,還可以起來嗎?”
“我……我……”下意識握住女孩的手,古澤朝一還是覺得有些全身無力,“……你,你為什麼救我……?”
“唔?”晴姬燕依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我,我是說,我剛才可是想跟你戰鬥吧,就算是剛才幫你們一起,但就是沒有我,你們也肯定能解決掉那些家夥……”古澤朝一都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了,“救自己的敵人,你是傻了嗎!”
“所以你還想跟我們戰鬥嗎?”“誰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手啊!”
“那就是了嘛,救人又不需要什麼理由。”晴姬燕依噗嗤一聲,将他拉起來扶穩,“而且剛才願意幫助我們,那就代表你是個好人啊。比試是一件加深羁絆的好事,我不介意跟好孩子比試哦。”
“……”在關系盤根錯節的世家長大,幾乎沒感受過純粹的善意,别扭的古澤朝一瞬間感覺臉上發燙,小聲嘟囔,“說什麼啊你,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吧,真是……”
被山南攙扶過來的沖田看着兩個孩子握着的手,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插了一嘴:“依依,交到新朋友了?真好啊。”
“嗯。”“誰誰誰誰……誰是朋友啊!!”
炸毛的“古澤大人”慌亂地松開握着的手,尴尬地四處張望着撲回到笑眯眯的菊一文字懷中,良久覺得熱度消了才默默轉頭,晴姬燕依已經被堀川國廣接手,正被幹淨的手帕擦拭臉上的血迹:“咳咳,那個,我們不要在這裡停留了,要不換個地方紮營吧。”
“說得也是。”山南贊同道,“這裡的屍體太多,可能還沒到晚上就發臭了,我們也急需一個幹淨的地方補充體力。”
“嗯,我們剛才過來的地方其實就有一個空地。”小烏丸補充道,“不過這位審神者和我們一起去嗎?”
“嗯。”晴姬燕依點頭。
“不要替我回答啊喂!嘛算了,一起去吧,反正我們是同同同……”同伴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古澤朝一自暴自棄地大喊一聲,“啊反正會一起的啦真是!哼,身為古澤家的下一任家主,在空間方面可是很擅長的,隻要再給我一點時間,肯定能帶着你們離開這個破地方。”
很擅長轉移别扭情緒倒是真的,向來直白的劍主從在心中默默吐槽。小烏丸滿意地點點頭,但表情随着他轉身迅速沉下來:“還有一件事……”
感知到危險的到來,沖田立刻直起身子,難得汗毛倒豎,抿着嘴一副拘謹的表情。而自稱父親且确實一直在照顧和監護着本丸刀劍們的小烏丸黑着臉,笑着看向剛才打上頭的英靈,一字一頓地說:“汝、以為自己剛才在耍雜技嗎,為父我到底說過多少次,在戰場上絕對、不能拿本體刀抛着戰鬥?無論是我還是清光那孩子提醒了你多少次,因為本體刀出事重傷回來二十七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汝到底有沒有一絲作為付喪神的自覺!”
慣犯根本沒敢看對方的眼睛,冒着冷汗打着哈哈向堀川國廣和長曾彌虎徹擠眉弄眼,可惜這兩位也沒有打算插手的樣子,其他付喪神們更是小心移開目光擔心被牽連:“那個,事急從權嘛,這次也是有原因的,老爹您也看到啦……”
小烏丸隻是抱着手笑着,這是81096本丸中的各位非常熟悉的被教育者即将大難臨頭的表情,連山南都有點被氣勢壓倒,跟着自家小輩局促地賠笑。
“我錯了。”想到之前類似事情發生後被連續唠叨五周還隻能吃清淡食物,每天灌苦藥還一點糖不放的“酷刑”,沖田光速投降,“我跟國廣學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怎麼扯到我這裡來了,我可沒抛過本體刀戰鬥!”堀川國廣連忙搖頭。
“你比我過分,之前出陣的時候拿着本體刀當飛镖使的是誰啊。”“……這不是确實很好用嘛……老爹我下次不敢了對不起。”
——屏幕外,除了吃驚于沖田和小烏丸居然關系也相當不錯的不知情審神者和付喪神,英靈們個個拍手笑得前仰後倒,和81096本丸中的付喪神們一起十分損友地各自保存了一份英靈吃癟的錄像。
笑夠了的永倉新八直起身子,想到以往的事情不免感慨道:“哎,想想我們以前戰鬥時都是拿命上的,誰都一樣,如今竟然有人願意稍稍管着最拼命最胡鬧的家夥,副長,時過境遷啊。”
“……哼。”土方模糊地輕笑一聲,隻是半阖着眼默默看着屏幕中被數落得狼狽的沖田,辨不清他話語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