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轟隆!——
閃電劃破深夜,南美雨林中猝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咒罵和大笑聲同時從雨林深處的一棟兩層高的建築物中傳來,塞塔武裝的首領們正在樓上打牌,大概是剛結束一輪,燈光從窗口透出來。
這幫亡命徒做着掉腦袋的生意,把基地設在無人願意涉足的雨林深處是最聰明的選擇。
周圍全部重兵把守,這棟樓後還有一棟,裡面沒有人聲,卻比大佬所在的那一棟兵力更足。
忽地又是一聲炸雷,一名在後樓巡邏的武裝人員忽地警惕地朝着樹林端起了槍——樹影中似乎有些異樣。
大雨婆娑,被閃電照亮的樹影在狂風和雨點中搖晃,一隻被淋濕的猴子倉皇竄了出去。
武裝人員松了口氣,放下槍回頭的一瞬間卻□□脆利落地扭斷了脖子,瞳孔裡最後映出的是個高大強悍的亞洲男性。
吳罪一把揪住武裝人員向後墜落的屍體,輕輕放在了地上,對身後的小隊隊員打了個手勢。
夜幕中,這支H國最精銳的特種小隊就像影子一樣和夜色與雨幕融為一體,眨眼的工夫已經解決了後樓外部的阻礙,沒有引起前面主樓裡的任何注意。
一分鐘後他們上到了後樓的二層,甚至連槍聲都沒有響起——特種部隊沒有給樓中看守者任何開槍的機會,大概在五分鐘之内,整棟樓裡的亡命徒已經被團滅。
“隊長。”隊員盧宇把從被破解的保險櫃中拿出的東西交給吳罪。
吳罪把軍刀插回口袋,随手抹掉剛才濺在眉毛上的血,接過手提箱放在桌上,咔嗒一聲打開,露出裡面形狀詭異的彈頭。
生化彈,一顆就能讓大概200萬人口的城市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人們會感染緻命疾病,渾身潰爛而亡。
人類對同類之間的兇殘真是難以想象。
吳罪深邃的眉眼冰冷中透出厭惡,他身材強悍結實,光是站在那裡就很有壓迫感,此時露出這種表情,周圍的隊員們都大氣都不敢出。
“東西拿到了嗎?”所有隊員的耳機裡忽然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拿到了就趕緊回來。”
吳罪根本不搭理,隊員錢樂樂見狀按住耳機:“拿到了隊長。”
雖然小隊裡大家都叫吳罪隊長,也都把他當老大,但實際上他是副職,正隊長就是耳機裡這位汪少爺,前幾天傷了胳膊,此時在營地裡隔空指揮。
汪子維:“那你們還愣什麼呢!”
所有的隊員一起看向吳罪,等着他發話,吳罪合上箱子,将目光投向外面,透過窗戶看向對面樓裡喝酒打牌的一衆亡命徒頭子,頓了頓,笃定地說:“阿爾瓦多就在對面,我們能拿下他。”
汪子維立刻炸了:“吳罪!我警告你不要節外生枝,我們的任務就是拿走彈頭。他們有六十多人你們隻有八人,沒有周詳準備的事情不準做,萬一出了問題老子要負責任的,你他媽立刻給我回來這是命令!操了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老子這次非要讓你寫五千字檢查……”
就在這時,忽地一聲巨響!
那不是雷聲,而是一種仿佛來自很遠很遠之外的強烈震動,區别于任何一種已知聲音,它甚至更像是某種聲波,以排山倒海之勢從萬裡之外席卷而來。
耳機裡的聲線驟然變成了尖銳的噪音,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有幾秒鐘隊員們什麼都聽不見,幾乎是同時聲波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又向更遠方鋪天蓋地地散開。
雨林裡的野獸們驚慌失措四散奔逃,鳥兒們甚至不顧暴雨尖叫着沖向天空,樹木瘋狂搖動,昭示着某種非比尋常。
對面樓裡的電路似乎也受了影響,燈一下子全黑了,塞塔武裝的亡命徒們用西班牙語大叫,一片子彈上膛的聲音,以為受到了襲擊,立刻紛紛下樓。
“卧槽這什麼聲啊。”沒想到十幾公裡之外的汪子維也感受到了。
尖銳的耳鳴振得人心髒都在顫,幾欲作嘔,吳罪緊閉雙眼強忍不适,然而耳機裡的汪子維卻一邊罵娘一邊繼續剛才的命令:“吳罪你……”
耳鳴戛然而止,吳罪拽掉耳機摔了出去:“你什麼你!去他媽的命令,二隊跟我走!”
“是!!”
混亂的雨夜,措手不及的敵人,有什麼比現在的時機更千載難逢?在這種時候撤退的人才應該上軍事法庭被追責!
沒有任何一個人質疑,全隊火速出動,密集的槍聲在暴雨中響起,響徹整個夜空。
……
吳罪帶着小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所有人身上都是血和泥水,還有人受了傷,被隊友架着下了車。
不過每個人都高興得要命。塞塔武裝被搗毀,組織的一号頭目阿爾瓦多被擊斃,盤踞在雨林裡數年、盤根錯節的毒瘤被拔除,巨大殺傷性武器被繳獲,這一仗打得漂亮。
吳罪臉上的笑意還在,離得老遠就看見汪子維渾身散發着瘋狗即将咬人的氣息守在門口,一見他下車立刻咆哮着撲上來:“吳罪你!……”
“報告隊長,任務圓滿完成。”吳罪上前一步,他的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汪子維高半個頭,頂着那張很像反派的帥臉,居高臨下看下來的時候特别像在挑釁。
汪子維氣得嘴角都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