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瑞狠狠抹掉眼淚:“說的對,不把老子當人看,老子還賣命個球!我父母都在外省,都世界末日了我都沒顧得上,我要回老家!鲈魚,你走不走!”
盧宇父母早亡,隻有一個姐姐,他們平時不常聯系,如今更是不知道對方在哪裡。
盧宇沒回答,而是先問吳罪:“老大,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吳罪十幾歲之後就是母親一人帶大的,感情很深,大概率也是要回去的。
“我還不能走。”吳罪把肖威的銘牌擦幹淨,珍惜地放回口袋裡,雖然他也一樣歸心似箭,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認,江女士生命力極其頑強,他相信短時間内她能照顧好自己。
“我需要确認龍影部隊的任務内容到底是什麼。”
梁景瑞不理解,剛說了為自己而戰,怎麼還管這攤子事:“都世界末日了任務還重要嗎!”
所有人都死了,特種部隊、普通人、有錢的、沒錢的、年輕力壯的、老的少的,他們站在高山之巅清楚的看到了城市裡已經是一片混亂,或許連當初下命令的領導都死了,誰還在意什麼任務?
吳罪:“你們不覺得巧合嗎?沖擊波發出的位置是首都,這次任務運輸的東西也在首都。”
梁景瑞琢磨着,盧宇先開口:“你是說龍影部隊運送的東西,有可能和那場沖擊波有關,也就是說和末世有關?”
甚至有可能是造成沖擊波的源頭。
那再大膽一點想,會不會得到了那東西,就能阻止末世?
這不是為了某個領導,而是為了他們在意的人,為了人類社會。
吳罪:“我必須弄明白他們運的是什麼東西。”
梁景瑞狠狠咬了咬牙:“老大,那我幫你。”
盧宇:“算上我一起。”
吳罪笑起來:“你們不回家了?”
盧宇:“比起暫時保證全家人安全,和讓社會回到正常秩序,恢複徹底的平安,當然還是選擇一勞永逸。”
梁景瑞也亢奮起來:“老大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你們現在在哪?”吳罪問,根據通訊器的信号質量,他判斷梁景瑞和盧宇的所在位置應該比自己更靠近信号塔。
“我們在機場附近的指揮台裡。”
吳罪的眼睛微微一亮:“有沒有嘗試用指揮台的通訊設備和組織上面聯系過?”
“嘗試過,信号一直斷斷續續的,我們打算明天天亮之後去修一修外接設備,應該很快能調試好。”
“很好。”吳罪報出了一個很高軍銜的人名,“你們直接聯系他,問他龍影部隊的真正任務内容是什麼,玻璃容器裡裝着的實驗體是什麼東西,他死了就問比他更大的領導。”
“直……直接問?”梁景瑞沒想到吳罪的計劃居然這麼簡單粗暴,對方費了那麼大心思隐瞞,怎麼會輕易就把真相告訴他們,“這可是絕密啊。”
“絕密又怎麼了?”吳罪英俊桀骜的臉上勾起一抹冷笑,“上面肯定已經知道龍影部隊的任務失敗了,他們現在都還沒有再派後續部隊進山來,恐怕情況不容樂觀,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是山外的變異情況太嚴重,他們進不來。”
“所以說,”吳罪輕聲說,“我們現在是他們收回實驗體唯一的希望。”
什麼人能這麼快從被當作棋子抛棄的絕境裡逆風翻盤?在所有人都還在痛苦、抱怨、憤怒的時候,吳罪已經抓住了對方的命脈,從被操控變成了操控者。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特種部隊的隊長,光是心智和膽識就遠非常人能比。
盧宇:“收到!隊長。”
吳罪:“在此期間我自己也會調查,有消息咱們随時聯絡。”
梁景瑞奇道:“你要怎麼查?”
荒山野嶺的,吳罪當初與隊伍失散,身上别說高科技的追蹤器、紅外儀和定位儀,除了通訊器他連個電子設備都沒有,要怎麼尋找那連模樣都不知道的“實驗體”。
盧宇沉吟:“龍影部隊全隊犧牲,也沒有人能帶路。”
“誰說沒人的,”吳罪擦着槍,意味深長地眯起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穿着白大褂的颀長身影,“剛才沒來得及跟你們說,還剩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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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幫媽媽推開門。”
“小心點,不要撞到他。”
江玄靈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在說話,他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很沉很沉,身子像是灌了鉛,他感覺自己置身于無垠的星空中,像是在漂浮,卻實際在下墜,無數的流星從他的身旁劃過,拖着長長的星尾……
回憶翻滾而來,那些璀璨的流星光彩越發密集,逐漸變成一串串電火花。
刺啦!——
電流傳遍全身,巨大的痛苦讓他猛的挺起身子,手背上赫然崩出青筋,然而特殊材質的束帶死死勒住了手腕,劇痛中他掙紮着抓住下面的實驗床,指甲幾乎摳進墊子裡。
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痙攣,五髒六腑仿佛被火燒,電流足足持續了十幾秒才停下,他重重的摔回了實驗椅上,眼前全是紫色,那是掙紮中淩亂的頭發遮擋了視線,汗水模糊了臉頰。
視野裡出現了一張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的臉,他俯身蹙眉看向他:“記錄實驗數據:編号第394次實驗,電流強度8,實驗體表現出痛感,尚未激活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