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疑惑,卻又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将半數的靈力凝聚于右手之上,其餘的則化為甲盾,護住自己周身。
眼瞧着那獸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踱來,慕秋寒的身體繃得更緊,擋住周身的綠光也更盛了。
那獸往前挪了一段,卻在距離慕秋寒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它的目光落在慕秋寒的身上,定了一會兒,之後卻又懶懶的挪開。
隻見它昂着腦袋,對着慕秋寒的方向龇牙咧嘴咆哮了一番,似乎料定了她不敢上前來。
慕秋寒又好氣又好笑。她還從未被一隻靈獸這樣赤.裸.裸的輕視過。
不過現如今她确也不敢亂動。
她瞧不出面前這隻靈獸的境界,說明它比自己厲害。
沒有把握的架她不會打,況且,面前這個家夥似乎沒有要主動攻擊的意思?
一人一獸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
直到慕秋寒注意到不遠處的潭水中又有了新的動靜。
她心下一緊。
難不成這個家夥還有同伴?
一個就已經夠她受的了,再來一個還怎麼得了?
思及面前這隻靈獸那慢悠悠的動作和它那十分迅猛的攻擊,慕秋寒有些猶豫起來,到底是該逃還是不逃?
下一刻,從那潭水之中鑽出來一個影子,讓慕秋寒徹底僵在了原地。
不同于慕秋寒先前的想象,那是一個雙肩赤.裸着的女子。
距離尚有些遠,除開那人披肩的長發和雪白的肌膚,慕秋寒看不清細節。
她有些發愣地盯着水中那人。
這潭水裡頭居然還有個人?
這人是什麼時候在的?
就算她現如今修為再低,也不至于如此遲鈍,連一個大活人都絲毫察覺不到?
哪怕對方的修為遠高于她,也不該如此。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那女子朝着慕秋寒的方向淡淡看了幾眼,見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女子突然輕哼了一聲。
她旁若無人般從水中站了起來,看樣子,竟像是打算就這樣一.絲.不挂的上岸!
慕秋寒一愣,下意識偏開了眼,心中卻是一陣發毛。
這人絲毫不顧及她還在場,難不成,已經提前把她當成死人對待了?
她心下一凜,正欲朝着方才早就計算好的方向快速退去,卻聽那人突然開口問道,“你是玉龍嶺上的弟子?”
一晃眼的功夫,聲音已然來到了跟前。
慕秋寒大驚。
她警覺地觀察着那并排站列着的一人一獸,心道,這是什麼奇怪的身法?
此人如此驚人的速度,而自己已然失去了先機,再想毫發無傷的逃出去怕是很難了。
她一咬牙,索性打算賭一把。
慕秋寒将周身的要處用靈力護好,朝面前那個不知何時已穿戴齊整的女子拱了拱手。
“不知仙子在此處沐浴,多有打擾,還望仙子勿要責怪。”
那女子渾身水汽氤氲,墨黑的長發垂下來,染得那一襲白衣之上星星點點都是水迹。
輕薄的紗衣緊貼着她的身軀,玲珑的身姿隔着衣料隐綽可見,女子卻似渾然都不在意。
她并不理會慕秋寒,卻伸手撫上了那渾身散發着寒氣的獸首。
“初雪,把你的寒氣收一收。”
隻聽那獸低低吼了一聲,似乎心有不甘,然而空氣中的寒意卻淡了許多。
慕秋寒隻覺得一直籠罩着周身的那股壓迫感在此刻輕了許多,丹田之内卻莫名變得更灼熱起來。
好在那熱度很快便消了下來。
女子安撫好了靈獸,這才轉頭問慕秋寒,“你是新來的弟子?怎麼孤身一人?你師父沒告誡過你這林中危險麼?”
慕秋寒正欲回話,卻見那人已低下了頭。
慕秋寒從那女子的口型中辨認出了那句話。
“初雪,是火息蟲?”
那靈獸聞言點了點頭。
慕秋寒愣了愣。
火息蟲她曾在古籍之中讀到過,是傳說中生活在不燼古木之上的一種生物。
在魔界生活多年,她從不曾真的見到過活物。
據說那生物同不燼古木一樣,身上的火焰終年燃燒,至死方熄。
思及女子方才的眼神,又念及自己丹田之内的異樣,慕秋寒突然回想起之前在紫.陽殿前,玉機真人曾對她說過的話。
木火雙屬性靈力。
她當時隻以為那人在找茬,故而未太過在意她所說的話。
現如今看來,莫非這火息蟲在自己體内?
古籍中并未提到過這種生物還能與人體共存。
雖然尚未察覺身體有什麼不妥,但想到體内那尚未被解決掉的血蟲,慕秋寒眼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