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窩燭陰?
雖說燭陰這種人面蛇身的生物成年之後通常不會群居,但是金邊重樓具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功效,是修道之人進入大乘期時抵禦雷劫損傷常用的藥。
是以金邊重樓附近駐守的生物,通常也都是接近大乘期的高階靈獸。
玄空一個合體期的修士,獨自對付起那修為與他不相上下的燭陰,恐怕頗為不易。
慕秋寒自認為還沒有那個實力去招惹那隻燭陰,卻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玄空,要幫他護住商凝夜。
她于是握住商凝夜的手臂,試圖将她從這石洞之中拽起來。
“走!若是他們真的打過來了,這洞口處的結界恐怕撐不了太久。”
商凝夜卻猶豫着不動。
“玄空長老之前将這保命的玉簡拿給了我,我們若是距他太遠,萬一真的出事,他豈不是就再沒有機會離開了?”
慕秋寒冷哼了一聲,“你怕不是忘了,燭陰的那隻陰眼能破除一切陣法。若是那隻妖獸真的打到了跟前,你那玉簡和這裡的石頭沒有什麼區别。屆時,莫說是玄空了,咱們三人恐怕都沒有機會離開。”
見那商凝夜一副被怔住的模樣,慕秋寒奇道,“别說你不曾想到這一層。”
商凝夜搖了搖頭,“陣法一術,我确實所知甚少。那麼依你所見,該如何是好?”
慕秋寒被她這十分耿直的問題給噎了一下。
她有些無奈地瞪着商凝夜,心道,我怎麼知道如何是好?我又打不過那隻燭陰。
商凝夜剛一開口便意識到自己正在和一名修為尚不如自己的小弟子讨主意。
這屬實有些荒謬。
但她卻不知為何,下意識就這麼問了。
那個名叫慕秋寒的弟子身上似乎具有一種她所沒有的力量,而她此刻,便是想要從她身上汲取一些。
見慕秋寒沒吭聲,商凝夜歎了口氣。
“走吧,咱們出去。我答應過你師父,會護送你平安回到宗門。”
慕秋寒聞言愣了愣,難道不是她曾答應過玄空,要保護好商凝夜嗎?
怎麼到了她的口中,就都反過來了?
她堂堂魔君,還需要人保護嗎?
她一時間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然脫口而出。
“就憑你那元嬰後期的木屬性靈力?”
話音剛落,商凝夜的臉色似乎變了變。
但她沒說什麼,隻是伸手,從内部破開了玄空所設下的結界,然後沉默的從那道狹窄的石縫之中擠出身去。
慕秋寒直覺自己說錯了話,卻不知該如何補救,隻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商凝夜不知在想些什麼,一路上走得有些磕磕跘跘。
慕秋寒瞧見前方的窄路上橫着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子,正欲擡腳繞過去,卻見那商凝夜視若無睹一般一腳踩上去,然後身形一歪。
幾次三番過後,慕秋寒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驅動起體内的靈力,在掌心裡燃起一團不大的火焰。
閃爍的火光頓時将這幽暗的山洞照亮了許多。
那個女人果然不再歪歪扭扭的走路了。
慕秋寒瞧着前方那個纖瘦卻挺拔的身影,眼神暗了暗。
兩人行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總算從那陰暗的洞穴之中出來。
商凝夜伸手握住懸挂在洞口處的一株藤蔓,綠色的靈力從她的指尖湧出,進入那植物之内。
那藤蔓便如同活了一般,瘋狂的生長起來。
柔軟的藤條卷住兩人的腰身,将二人送上了懸崖。
一大片藍雪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着星星點點的熒光,慕秋寒沒有去看。
她盯着商凝夜那張慣常透露着些蒼白的臉問,“你眼睛怎麼了?”
商凝夜似乎沒料到她會問起這個。
她愣了愣,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沒什麼,天生就不太能看得見黑暗裡的事物。”
慕秋寒瞧着她那不甚自然的模樣,懷疑的眯了眯眼。
她試探着問了句,“敢問仙子可曾聽說過雪中蒿?”
果然,見那商凝夜臉色一白。
慕秋寒看得心中一跳。
玉陽真人和她那群徒弟籌劃了幾十年,不可能沒有半點成效。
如此看來,她們興許已經得手了。
隻不過不知道為何,商凝夜尚未被他們控制。
思及此處,慕秋寒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了一番惱意。
對那些卑鄙無恥的仙宗人的憎恨也在此時騰騰燃燒起來。
想她一身渡劫飛升的功力,現如今卻落得個身死道消,連體内的元嬰都是靠着損耗壽元才勉強凝聚起來。
雖說她因為某種機緣僥幸撿了一條性命,但是魔域衆多的兄弟卻沒有這般幸運。
這仇卻不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