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雷從天際響起,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雨點便前赴後繼地砸在森林裡,雨聲驚動了山洞裡正在打掃衛生的身影。
陳礿慌張地跑出來,三兩下将地上晾曬的蒲草收攏成一團,曬幹的蒲草并不重,可以輕松地被抗回山洞,但是由于數量較多,她還是跑了兩趟。
獨自在森林裡求生的日子過的悠長,卻也很快。一晃,她已經在山洞裡居住了一周時間。
這一周裡,她繼續巡視了山洞周邊。沿着小溪流向下行200米左右的地方,她又發現了一大片蒲草,盡數割了回來,鮮嫩的蒲草嫩芯自然也全都進了肚子。
柳枝也割了一些,不算多,大概夠她編一個比之前更大一點的籃子。
出乎意料,森林裡常有兔子、松鼠、山雞等動物四處活動,卻從未看見過大型動物的蹤迹。
這一周的食物主要來源還是那片桑樹結的桑葚,不過經過一周的采摘,已經所剩不多。
也是不巧,今天陳礿正準備再走遠點,尋找新的可以入口的食物,卻遇上了這一場雨。
雨水沿着山洞口嘩啦啦滴下,連成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珠鍊。
很慶幸,還好山洞頂部比底部要深一些,就像自然形成的屋檐,雨水直接滴入了地面,就不會倒灌進山洞内部。
輕歎一口氣,陳礿心想:“下雨出不去,那就編一個枕頭出來吧,最近落枕,脖子痛的很。”
和編蒲草席的方法一樣,将蒲草對齊平鋪在地面上,再用平直的棍子壓在上面,另取一根蒲草,用挑一壓一的方法進行編織。相較于編織蒲草席而言,蒲草枕頭窄的多,因此速度也很快。
蒲草席編織的差不多了,需要把四周多餘的部分剪掉,留下一小截蒲草倒塞進席面。而蒲草枕頭卻不用,隻需将大小相同的兩塊蒲草枕面相對,再将枕面裡填上曬幹的艾草,四周對應兩兩捆紮起來,一個松軟并且散發着艾草香味的蒲草枕頭就做好了。
蒲草枕頭編好了,雨也差不多停了下來。雨後的森林,散發着綠草混合着泥土的清香,讓穿梭其中的人聞着心曠神怡。
這一次陳礿換了個方向探索,她越過小溪,向着小溪對面的森林走去。
為了防止迷路,她在地上撿了一塊比較鋒利的石頭,每每走上大概三米,就用石塊在樹幹上砸出一小道口子,再在樹皮口子上塗上桑葚的汁液。這道口子要露出樹幹的白色,因此還挺費力的。
她邊走邊觀察着四周,随心前進,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前方的樹林裡出現了幾株覆盆子,可惜上面隻有稀稀拉拉幾顆成熟的果實。
摘下來嘗一嘗,酸的人眯眼,看來這顆果實還未成熟,再讓它們長長吧。
于是她繼續往前走,再走一小會兒,前面出現了一大片覆盆子,上面已經有許多顔色呈深紅的果子,摘下來一嘗,酸甜可口。
正将手裡的柳枝籃子填上了大半,突然間,陳礿聽見這叢覆盆子的另一面有些動靜。她馬上握緊手裡的棍子,小心翼翼的向另一面靠近。
覆盆子叢的另一面站着一個男子,他正伸手摘着覆盆子。
他今天穿着不同于陳礿之前看見的另一件黑色上衣,目測來人身高大概有180左右,161的她需要擡頭才能“從頭……到尾”地打量。
似有所覺,段舛轉過頭來,陳礿才發現原來他有一頭黑色的短發,頭發被修剪的坑坑窪窪,像是“狗啃的”。
眼瞳是深邃的黑色,和他對視久了,像是心魄都會被吸進去一樣,他長相清秀,面容冷峻。偏愛穿着一身黑,有一股酷酷的勁兒。
“好……”巧字還未說出口,陳礿見他身後覆盆子旁伸出一隻蛇頭,條件反射般,脫口一聲尖叫:“啊啊啊……”
一邊叫着,一邊一個箭步沖上去撞開段舛,用手中的長棍将蛇挑走,還由于過于害怕手上發抖,挑了兩次才把蛇挑到地上。接着就是一通毫無章法的“陳氏棍法”,将蛇打死。
等到蛇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陳礿才停了下來。後知後覺地冷汗襲上她的額頭,腿也有些軟,手撐着旁邊人的手臂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真是吓死我了,你沒事吧?”她轉過頭關切的問道。
“沒事……”,段舛語氣和緩地開口:“謝了。”然後不着痕迹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沒事就好。”
第二次見面,較之第一次,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有所和緩,果然,共患難可以拉進人的距離。
冷靜下來之後,看着地上死透的蛇身,陳礿的懼意漸漸消退,随之而起的是洶湧的餓意。
這條蛇長的并不大,但是5月裡的森林食物充足,把它的蛇身養的肥嘟嘟的。
畢竟自從她來到這個破地方後,再也沒有吃過肉。蛇肉以前也從未吃過,但總聽人說蛇肉鮮美、嫩滑,還帶着一定的韌性和嚼頭。
饞肉的陳礿看着往常十分懼怕的動物,默默吞了吞口水。但讓她上手還是不敢的,于是心裡的如意算盤打的叮當響。
她轉過頭,用商量的語氣和身旁的人說:“你看,我也算救了你,蛇也是我打死的,蛇肉咱兩一人一半,你負責收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