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這片森林,除了段舛以外,陳礿再沒有見過其他人的蹤影。
這段時間她盡可能地向外探索,漸漸地适應了山林的難行,于是效果也不錯,一天比一天走的遠。但是寂靜森林中,難覓行人迹。
偶爾陳礿也會想,是不是這片天地隻有她和段舛兩個人,誰曾想意外地發現了第三個人。
寬大的石頭立在地面,久經風霜,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迹。靠近地面的部分被郁郁蔥蔥的野草包圍,呈“衆草捧石”之姿,翠綠的苔藓攀附其上,露出石頭光潔的“光明頂”。
這一片的野草長的很茂盛,高的有小腿高,正在奮力向上生長,但在靠近石頭右側的一片野草卻被外力壓倒。壓倒它們的是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體。
男子身穿灰色長袖長褲摔靠在石頭上,衣服和褲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背上背着一個背包,左手持棍,右手握着一把小刀,小刀上插着一條死掉的蛇。
蛇通體翠綠,體側有白色豎線花紋,尾間呈焦紅色。陳礿不認識這種蛇,不過憑着它鮮豔的顔色猜測這一定是條毒蛇。
男子側倒在石頭上,額頭被凸起的石塊砸到鮮血淋漓,血順着石頭和臉頰向下流的到處都是,滴到身下的野草上,暈出一片血紅。
陳礿立馬上前想要扶起男子,手觸碰到他的皮膚,卻發現入手僵硬、冰冷。她的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學着以前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将手放到他的鼻子下,感受他的鼻息,毫無動靜。
“啊!!!”條件反射地,她一下竄的老遠,被地上的石子一絆,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也不敢再往那邊多看一眼。
等穩住身形後,她立馬轉頭返回,此時已經顧不上探路和收集物資,她隻想盡快回到山洞,那裡會讓她更有安全感一些。
悉悉索索地聲音至山洞裡傳來,山洞裡陳礿将自己裹在蒲草席中瑟瑟發抖,即使把自己抱的再緊,那股僵硬、冰冷的觸感似乎依舊在手上,任她再怎麼使勁搓洗都搓洗不掉。
外面寂靜無聲,似乎連晝夜不停的蟲鳴和鳥叫都消失不見了。陳礿感覺似乎過了很久,她想外面可能已經月上柳梢頭。實際上才過了一個小時,烈陽依舊當空照。
這一次陳礿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輾轉反側,懼意難消。生長在和平年代,紅旗下的好兒女,密室逃脫中的假人都怕,更何況是真人的屍體。
輾轉了很久,陳礿突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看着山洞外尚存的陽光,她沖上去讓自己沐浴在烈陽下,特别是手掌朝上保證讓陽光全面覆蓋,人像一個雕像般,一動不動。
“你在做什麼?”這是段舛第一次主動和陳礿打招呼,這一周多的時間觀察下來,他發現這個女孩兒很活躍也很單純,獨自生活在森林裡也會用巧手讓自己過得更好。
不像一些想要依附男子的女人,她帶着末世人所不具備的活力,看似脆弱,實則堅強,讓他想要靠近,但習慣使然卻不敢輕易靠近。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女孩沒有危險——這是他得出的結論。
陳礿一個箭步沖上去,拉着段舛的袖口,指着那個方向,急忙道:“天啊!那邊……那邊,有個死人,我不知道,我去拉他……”
“别慌,冷靜下來慢慢說。”段舛安撫道。
陳礿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淡定,手依舊牢牢抓着他的衣袖,就像抓住了安全感,“我剛才把背簍給你後就去森林裡找吃的,我往那邊去,走了一會兒發現了一片野地瓜,結果地裡的石頭後面有一具屍體!”
“我不知道是屍體,我以為是活人還想去扶他,結果觸碰他的皮膚覺得不太對勁,一探鼻息發現人已經死了。我被吓到了,馬上就回來了。”
段舛本來站的比較放松,聽到這裡目光一凜,立刻問:“人在哪裡?帶我過去。”
不一會兒,兩人回到了野地瓜地。陳礿站的遠遠地看着段舛蹲下檢查屍體的情況。
看他一言不發,她的好奇心漸漸占了上風,小心翼翼地靠近,站在兩米遠的地方問道:“你檢查的怎麼樣?他是因為什麼死的?”
段舛頭也不回地回答:“蛇毒,蛇咬到了他的小腿。”一邊說一邊指向被蛇咬的地方。
“然後蛇毒發作,沒站穩摔倒,頭磕到石頭上,失血過多,兩者一起最終緻命。”
“天啊,那以後我們在森林裡要更加小心才行,這種蛇的顔色可太容易僞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