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礿的手經過幾個月的勞作摸起來稍微有些粗糙,段舛慢慢擦過一個個指節,擦完後再用自己的手指慢慢地撫摸一遍,直到冰涼的手指漸漸發熱起來。
陳礿靜靜地站着,看着段舛動作。
她也不知為何,明明兩人相擁入眠都有過好幾次了,熱意回到指尖的同時也漸漸地襲上她的臉龐,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或許是寒風中的愛人太溫柔吧。
随着時間的流逝,風雪越發大起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陳礿和段舛的頭發上落了許多白雪,擡眼一看,空中白茫茫一片。
怕着涼,兩人互相拍掉身上頭上的積雪,退回屋子裡。室内的溫度要高一些,不過還是很冷,陳礿鑽進放雜物的房間裡找到一個大火盆,雖然已經生鏽,不過不影響使用。
熊熊的火焰升騰起來,火苗周邊的空氣微微扭曲,熱量釋放出來。
屋外寒風肆虐,屋内暖意融融,兩人囤了足夠多的柴火,能夠保障整個冬天的取暖。
陳礿環視一圈屋内,衣食和保暖都有了保障,她笑着對段舛說:“忙活了幾個月,咱們總算可以安心地窩冬了。”
段舛贊同地點點頭。
烤了會兒火,周身都暖洋洋的,陳礿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突然她想起了什麼,站起身走到窗邊,伸手将窗戶打開。
“我們烤火的時候一定要保持通風,不然會一氧化碳中毒的。”說着她朝着窗邊眺望出去,道:“雪越下越大了,太好了,明天就可以堆雪人了。”
段舛也撇了一眼雪勢,含笑開口:“下得挺大,下午應該就能去玩雪。”
“那你要和我一起堆雪人。”
“好。”
“我們還可以打雪仗,你一定赢不了我!”陳礿興緻勃勃地設想。
“那不一定。”
陳礿回頭睨一眼火盆旁烤火的男人,下巴微擡,一臉傲嬌。
段舛失笑:“好好好,你能赢。”
伴随着一聲“哼!”,對話告一段落。
段舛起身去廚房拿了幾個紅薯埋進火盆裡燒過的灰裡,陳礿回身将一個不大不小的桌子放到火盆上方,這個桌子是前段時間兩人合作新做的,量好尺寸恰恰好适合冬天烤火。
下面暖和,放上桌子兩人便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不然漫長的冬天裡無事可做也是無聊至極。
房子裡的書櫃裡尚保存着一些書籍,屋子的前主人有正在讀書的小孩,因此書櫃裡大多是一些教材,從低學段到高中的教材都有,扉頁上寫着“庹慶”,看來是小孩的名字,裡面的筆記字迹依舊清晰。除了教材以外還有一些名著和小說,甚至在書櫃的角落裡藏着幾本漫畫。
段舛是識字的,除了一些生僻字不知道,大部分都知道,所以看書沒有問題。
陳礿對此比較詫異,畢竟段舛是末世之後才出生的,想着她便問了出來。
“那時候我和外公和另外一家人一起逃難,那家人被外公救過,一開始是他們賴上了我們。林爺爺是中醫,後來算是互相幫扶吧,時間久了也就熟了。”段舛回憶往昔,娓娓道來:“林叔和林嬸生了兩個孩子,和我差不多大,我們就一起和林爺爺用醫書讀書識字。”
“那你會中醫呀?”
“會一點,普通的感冒和外傷可以治,複雜的就不會了。”說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更喜歡和外公學拳腳功夫,所以醫書沒怎麼背。”
陳礿了然的點點頭:“每個人愛好不同,天賦點也不同,學了些皮毛也很不錯啦。那林爺爺他們現在在哪裡呢?”
“在山下的幸城裡。”
“那你們有幾年沒有見面了喲?”陳礿記得段舛說過他當年進山後就再沒有出山。
“嗯。”
“有機會我們可以下山去看看他們。”
段舛遲疑了片刻:“再說吧。”
雪越積越厚,屋内暖洋洋的,兩人越坐越近,頭也越湊越近,嘀嘀咕咕地同看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