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

“大小姐。”

“什麼情況，怎麼還杵在這裡？”

“落地對接以後才發現有兩個人沒趕上飛機，乘坐了之後的一班飛機，還有二十分鐘才能落地，所以......”

封绫突然聽見身後一直站立不動的黑衣男人開口，她愣了下，沒聽懂，隻是沒來得及做出回身的反應，溫柔的聲音傳入耳畔。

“你們怎麼在這裡？”

忽地，開口的人把華夏語切換成了日語，每個字都輕聲溫柔。

像是自來熟一般和她們對話。

封绫感受到身邊站了一人，緊跟着便有一股好聞的清香襲來，她怔了怔，微微仰頭，瞳孔微縮。

張佳聽到聲音也跟着回頭。

來人嗓音冷脆卻柔和，一身幹淨利落的打扮。

黑亮柔順的直發被束在腦後顯得精神抖擻，白色襯衫和細腰牛仔褲勾勒着身材。腳上踩着一雙匡威的米色帆布鞋。

看着二十來歲的年紀，面容精緻，化了精巧的淡妝，一雙桃花眼被襯得更顯柔媚。

第一眼還覺得她身上環着清清冷冷的氣質，繼而卻彎了彎眼睛，對她們淺淺笑。

封绫揚了揚頭，下一刻眸中被她的身影填滿。

“那個......請問你是？”張佳看封绫沒什麼反應，主動開口詢問，隻是語氣裡有些警戒。

她坦然道：“我是這次《輕舞》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林以羨。”

林以羨......

封绫打量了一圈她的眉眼，下意識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這個名字。

張佳眨了眨眼，朝着關之洲那個方向指了下，懷疑道：“你是負責人？那她......”

林以羨看了眼關之洲，笑道：“她也是。”

“你怎麼從關内出來了？”張佳又忍不住問道。

“我正好今天從英國回來，落地時間和你們差不了多少。”林以羨像是好脾氣一般，有問必答。

回答也合情合理，張佳稍稍放下了些戒備。

她生怕QUIZ又在想法設法給封绫添堵。

封绫這時拉了下張佳的手腕，給了她一個眼神。

林以羨注意到，目光緩緩挪到她的臉上。

溫潤的臉上挂着肉眼可見的疲憊和淺淺的黑眼圈。

她頓了下，問：“沒休息好嗎？”

封绫剛想搖頭，那邊張佳便小聲嘀咕道：“哪兒能休息好，這麼多活......”

林以羨默了默，狀似不經意地問：“工作很多？”

張佳：“半個多月都沒休息了......”

封绫工作，她自然是要跟着，隻是忙裡偷閑她能比封绫多休息不少時間，而且也有别的工作人員幫忙，精神頭會好上不少。

“是嗎。”林以羨語氣沒什麼變化，倒是眼神多在封绫臉龐上打了個轉，回身喚道，“陳飛。”

她又一次換回了華夏語，等到被她叫做陳飛的男人走到她身邊将耳朵湊近她，她才低聲說了幾句話。

陳飛面色沉沉地點點頭，朝關之洲那處走去。

封绫見林以羨走遠了些，這才拉過張佳的手臂悄聲道：“你說這些話做什麼？”

語氣裡帶着責備。

“我不是替你委屈嗎......”張佳撇撇嘴，“而且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我看她好像挺好說話，稍微提一下說不定能把工作安排得輕松一點。”

有一句話她沒來得及說，主要是林以羨笑起來太養眼，她下意識就沒憋住話頭。

封绫正色道：“調整一個人時間就意味着需要将所有人的排期往後推，會有什麼後果不必我來和你說吧。”

“嗯......”張佳垂了垂頭，低聲應道。

封绫這段時間小心謹慎慣了，特别是在這種尴尬的節骨眼上，四面楚歌般。一個不小心會造成什麼蝴蝶效應誰也不知道，而造成的結果她能不能應付就更難說了。

封绫看着林以羨轉而和另一個黑衣人說話的背影，想起她聽到張佳的話之後波瀾不驚轉身離開的反應，原本清麗的嗓音沉了些許：“不要胡鬧。”

張佳扁扁嘴：“知道了绫姐......”

前方大部隊突然開始挪動了腳步，封绫和張佳不明所以，下意識朝林以羨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以羨也注意到了，和黑衣男人的對話收尾，幾步走過來。

“本來需要等一下沒跟上的兩個人。”林以羨說着報了兩個名字。

她說的人封绫有印象，是一對總愛耍大牌和遲到的夫妻，隻不過業務能力強一些，但人品實在差到沒得說。

“然後呢？”張佳追問。

林以羨淡然笑笑：“沒必要這麼多人等她們兩個。”

“這，她們要是......”張佳還想說一句他們的脾氣不好惹，萬一撂挑子不幹了怎麼辦。

被封绫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

林以羨卻像是猜到她想說什麼一般，平靜道：“是他們不守約在先，要是不想幹，換人就好。”

“反正，原本我看重的，也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