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羨見關之洲直呼唐菁的名字，好奇眨了眨眼：“小洲姐，你認識唐醫生啊？”

“她是我上學時的學姐。”關之洲沒隐瞞，平靜道。

她這麼一說，林以羨才恍然想起，關之洲是醫大畢業，也在醫院工作過一段時間。

“你先把粥拿進去吧。”關之洲看了眼她微微發紅的眼睛，“困不困？撐得住嗎？”

林以羨嗯聲：“偶爾熬一下夜，沒事。”

關之洲便不多說什麼，回身去找唐菁。

林以羨小心地推開病房門，把保溫壺放在病床旁的桌上。

一時無事，她拿出手機，發現幾分鐘前秦夜白給她發了消息。

怕影響到封绫休息，她特意調成了震動模式，可能是剛剛和關之洲說話，沒注意到動靜。

秦夜白：【林以羨，你有沒有良心！】

秦夜白：【都飛到倫敦了居然不來見我？？？】

秦夜白：【怒火中燒.gif】

林以羨看着消息笑了，順手回複：【沒時間，來不及了。】

秦夜白秒回：【震驚.gif】

秦夜白：【國内幾點啊你居然醒着？堂堂養生女王居然打破了flag？】

秦夜白：【難以置信.jpg】

林以羨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哪裡存的這麼多表情包。

像是打字不夠痛快，秦夜白幹脆撥了語音過來。

林以羨看了眼封绫的藥水還剩大半，便走到走廊上，倚靠着牆壁接通。

正好，當提神了。

秦夜白：“你怎麼回事？不是說這幾天你們在做什麼新項目嗎？三一娛樂已經開始壓榨自家大小姐了？”

“胡說什麼，你以為我準備拍諜戰片呢？”林以羨無語。

怎麼出去搞藝術搞成了幻想主義？

“那怎麼回事？”

林以羨把封绫的事和她大緻說了說。

那頭秦夜白沉默了一陣，最後憋出一句：“我把‘養生女王’稱号還給你。”

“......”

秦夜白是她青梅竹馬，兩家人屬于世交，經常往來。

林以羨比秦夜白小一歲，不過秦夜白上學晚一些，所以成了同級。

兩個人目标一緻，一直都是同學，兩家父母也都把她們當自家兒女對待。

三年前，秦夜白在大學入學不到四個月時突然提出要出國留學。

秦家父母對此倒是挺贊成，既然是學藝術的，不如出去見見世面。

秦夜白在還沒把offer申請下來時就已經飛去了意大利，沒過多久就步入正軌。

兩地有時差，不過基本她們每天也能找到合适的時間段聯絡。

林以羨：“說起來，分明你也能來倫敦，怎麼不是你來找我？”

“沒你閑，我手頭全是作業，差了好些稿子沒畫。”秦夜白哭喪着，顯然她此刻正在挑燈夜戰。

“該，讓你不早些做準備出國，現在我都能當你學姐了。”林以羨故意調笑她。

“你别想了，再怎麼樣我也比你大，還想占我便宜，快點叫聲姐姐來聽聽。”

“你才是做夢，秦夜白，下輩子你都别想有這機會。”

隔着手機兩個人也能較起勁。

關之洲從唐菁的診室出來，回來時見林以羨在門外，打算過去和她說說情況，聽到她口中突然冒出秦夜白的名字，關之洲腳步微頓，臉色凝了凝，而後又加了些速度走過去輕輕拍了拍林以羨的手臂：“方便讓我和她聊聊嗎？”

秦夜白在那頭嚷嚷，聲音大得都不需要開免提，直接從話筒裡都能聽見。

林以羨被她吵得耳朵疼，又見關之洲表情凝重，先是愣了愣，接着應了聲好，把手機交到關之洲手上，回病房看封绫了。

她忍不住從病房門上的小玻璃窗往外看，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事。隻是問秦夜白時，對方一幅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語氣，無辜到林以羨以為是自己出了問題。

聽着秦夜白毫無語言邏輯地叫嚣，關之洲舉着手機在空中停滞了好一陣，眼神複雜。

緩了口氣，她蓦然開口，語氣淡淡，打斷秦夜白的喧嚷：“我是關之洲。”

對面延遲了半秒，瞬間噤聲。

秦夜白：“......”

接着是持續的沉默。

關之洲：“不說了？”

秦夜白：“......”

“你不用裝信号不好，這招對我沒用。”關之洲很淡定，連手機都沒從耳朵旁邊拿下來過。

秦夜白：“......”

“現在是淩晨四點二十一，中城和佛羅倫薩時差七個小時，正好我也不打算休息，不說的話，可以看看我們誰耗得過誰。”

“你......”

秦夜白終于忍不住了：“你有事？我明天還有......”

“今天周四，你明天沒課，後天休息。”關之洲繼續保持淡定到不能再淡定的姿态，打斷她，“有時間嗎？”

靠。

秦夜白暗自在心底罵了句。

怎麼什麼都瞞不過她。

秦夜白丢了手中的畫筆，早沒了畫稿的心思。

知道躲不掉，也沒了和林以羨說話時的那股嚣張勁兒，嘟囔着：“有時間我也......和你沒什麼可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