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緊俏的白色職業套裝，一雙高跟踩在腳下顯得身材更加挺拔。

封绫從未設想過以這樣一副狼狽的姿态和林以羨碰面，特别是在撞上她不知如何形容情緒的眼眸時，心裡沒來由地一緊。

但看到林以羨朝自己伸過來的手，修長的、白皙的。

她平視着沉默，咬着下唇，鼻子忽然泛起酸意。

所有的倒黴事都向她傾盆而至，連來之不易的忙裡偷閑的時間都不讓她安穩度過。

身後的小白臉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嘴裡出口成髒依舊在不停地叫嚣着。

林以羨沒理會他，隻就這麼等着封绫。

封绫的腳小小地往外挪了一步，腳下‘啪嗒’一聲，二人同時低頭往下看。

湖藍色的液體在地上對比格外強烈，是剛剛封绫潑出去的藍色夏威夷和小白臉那群人不小心弄撒的酒精混雜在一起的顔色。

“沒關系，先過來吧。”林以羨再次道。

封绫聞言，側着身子，腳步接着往外動了兩步，被林以羨抓住了手。

林以羨的手很暖，似乎是摸到了封绫手中微涼，又帶了些粘，想必是殘留下來的酒沾到了手上，扯了桌上的濕巾出來，小心幫她擦着。

“給你臉不要臉！請你喝酒是你面子大，踏馬的還敢朝老子臉上潑酒！！媽的，别攔着我，聾了嗎你們！啊！聽見老子說話沒有！”

林以羨不緊不慢地幫封绫擦手，認真細緻。

小白臉看得越發激動，謾罵之詞完全不收斂。

林以羨把濕巾丢進一旁的垃圾桶，緩了口氣，扭頭看着小白臉，冷着臉色：“閉嘴。”

小白臉看得一愣，下一秒笑得更加張狂無畏。

“哈哈哈哈哈你算什麼東西？敢讓老子閉嘴！踏馬的老子爹媽都沒這麼和老子說過......”

砰——

林以羨從隔壁桌上順了個還沒打開的新酒，狠狠地在桌邊砸下。

玻璃四濺，液體也在一瞬間都傾注在她周圍的地面之上。

紅酒的液體更加刺目。

有幾滴濺到了她純白的褲腿邊上。

林以羨手上剩下的小半截酒瓶，橫截面參差不齊，鋒利非常。

她就這麼平舉起來，尖刺對着小白臉，目光褪去冷意隻剩兇狠。

抓着他們的保安還特意将身體側到一邊。

“閉嘴，我不會再說第三遍。”

林以羨美目凝視着他，沉沉道。

小白臉第一次遇上敢這麼反抗的女生，以前都是被打着圓場敷衍過去，大部分情況對方也都會因為他們人多而妥協，這下終于意識到碰上了硬茬。

眼看着林以羨把破碎的酒瓶對準他，他竟有一種下一秒腦袋就會被她砸開花的幻覺。

嗓子像被一隻手扼住，沒敢再出聲。

看領頭的不吱聲了，身後的幾個也不接着強撐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帶心虛。

林以羨沒心思多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但一身怒意隻能對他們發洩，扭頭看向封绫時就像變臉一般，輕聲細語地問着：“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一出來就注意到封绫臉上不自然的神色。

“沒有，隻是不小心撞到了。”

封绫隻能看得到林以羨的背影，而她轉身回來之後臉色平靜，讓她無法判斷她的想法，可總能感受到一些不一樣的......

特别是把酒瓶砸碎的兇狠氣勢，真是有些把她吓到了。

不知道封绫還受了傷，林以羨再次轉回去：“過來道歉。”

小白臉一夥人互相看看，顯然這麼多人，覺得面子拉不下去，停着腳步不想挪窩，以為拖着就能耗過去不了了之。

“現在又在這裡裝聾作啞了？可以，直接找警察來，看你們應該是學生，讓你們老師去警察局領你們回家。”林以羨把還抓在手裡的碎酒瓶往他們面前一甩，清脆的落地聲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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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色系恢複營業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

被林以羨猜了個準，就是群附近學校剛上大一的學生，被吓唬一下就慫得沒了脾氣，蔫了吧唧地垂頭過來道歉。

看樣子不是中城本地的，也不是什麼特别有錢有勢的，不然大概率會吼一句‘你等着我讓我爸來neng死你’之類的話。

林以羨把剩下的事交給姗姗來遲的店長，賠償和酒水讓他們全部負責。

包括剛剛被她砸爛的那瓶酒。

林以羨本想帶封绫去後場，房間裡她放了幾件備用的衣服，但尺碼也沒合适封绫的。

她自己的衣服粘上了些酒，但沒什麼大礙，隻是看着封绫身上大片被淋濕的痕迹，忍不住再度怒火中燒。

“我們去附近買身衣服吧，一直這麼穿着也不行。”

天氣涼了，想要自然幹都要花費好些時間，何況又不是幹淨的自來水，就算幹透了也會留着印子。

封绫也覺得難受，但看了看周圍因為自己而起的混亂場面，猶豫：“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