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羨不知道封绫是怎麼想的。

但感受着此刻掌心間漸漸升溫的那隻手，她隻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沈梓璇總說她一根筋，她也隻能承認，有時候就是忍不住鑽這牛角尖。

驅車前往公寓。

學校雖然放假了，但也有很多學生留校，學生街永遠都熱鬧。

封绫跟着林以羨乘電梯上樓。

林以羨用指紋開了鎖，給封绫指了個房間：“你住這間吧，你先坐一會兒，我去收拾收拾。”

封绫本想說她自己來就好了，畢竟是她麻煩林以羨了，但林以羨說什麼都不肯，她最後隻好乖乖地捧着個水杯坐在沙發上。

屋裡的暖氣被林以羨提前打開，溫度舒适。

正收拾着，林以羨放在廚房的手機響起。

之前在公司或是錄音棚時，林以羨因為工作需要，大部分時間都開着振動，封绫第一次聽到林以羨的手機鈴聲。

林以羨也從房間裡走出來，把電話接上。

封绫歪了歪頭，總覺得鈴聲耳熟，雖然隻響了不到十秒鐘，但她怎麼都覺得在哪裡聽過這一段旋律。

她隐隐約約能聽懂一部分，聽着林以羨的語氣還有些為難。

于是又把鈴聲這件事抛到了腦後，等着她挂斷了電話，她主動問：“是有什麼麻煩事嗎？”

林以羨發出個疑惑的語氣，見封绫皺了眉頭，連忙笑着解釋：“不是，朋友找我有些事，不影響。”

總能聽林以羨對她說類似的話。

封绫想大概是對她還有顧忌。

她們現在雖然也算是合作關系，但目前已經告一段落了，要說她們之間是什麼關系，倒更像是......‘前’上下級？

不知道......

想到這裡，封绫垂下頭。

原來隻想着能見面就好了，但她怎麼好像更加貪心了？

想要和她更密切一些......

封绫将兩隻手握在一起，似乎還有與林以羨相握着的溫度殘留着。

要怎麼樣才能......

從誠豐驅車過來，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林以羨擡手看了看表：“今天過來累了吧，你先去洗漱嗎？等你出來我應該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不過今天是跨年夜，哪裡都吵鬧，不知道你能不能休息得好。”

封绫：“嗯，我沒關系，平時也沒睡得那麼早。”

林以羨笑着：“你那間房能看得到江邊的，零點的時候，煙花一下炸開，很好看。”

封绫也抿唇看着她笑。

說來奇怪。

封绫後知後覺。

從十月在機場見面時，封绫從未覺得和林以羨對話時有過類似于甲方與乙方溝通交涉那般壓力，倒不如說，事事親力親為，沒有過什麼距離感。

她們之間的距離感，從來都是封绫施加給自己的。

當她主動放掉不管之後，一切都顯得自然了許多。

林以羨看了眼廚房的放心愛，忽然想起了什麼，扭回頭問封绫：“餓不餓？”

她嚴重懷疑，封绫從來沒把她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不然每次問她同樣的話，怎麼得到的永遠是否定的回答。

晚飯是什麼毒藥嗎？

封绫一怔。

她今天确實沒什麼心情吃晚餐，但上次林以羨提完之後，她總會刻意讓自己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還好......”

林以羨追着說：“吃點東西？”

封绫猶豫。

林以羨：“我晚上沒吃，你陪我一起吧？”

一聽她這麼說，封绫便迅速回答道：“好。”

不知怎麼，封绫這個幹脆利索答應的模樣，一下把林以羨逗笑了。

封绫不明所以：“怎......怎麼了？”

林以羨：“突然覺得你......好可愛。”

被一個小自己八歲的女聲說自己可愛，封绫耳根子一下就紅了個透，支吾着：“什麼、可愛......”

顯然對于林以羨給她賦予的形容詞有些不太滿意，但更多的像是羞澀。

林以羨笑的歡，但嘴上還是立刻讨饒：“抱歉啦，我開個玩笑。”

接着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看看能做些什麼當做宵夜。

林以羨抓了兩個雞蛋出來，又在冷凍室裡找了些火鍋料和肉類，準備煮一鍋面。

把肉放進微波爐裡解凍，從蔬菜籃子裡挑了把青菜，先洗後切。

肉從微波爐裡拿出來開始切片，林以羨低頭盯着砧闆，開口問道：“對了，你有沒有什麼愛吃的？”

封绫見着她熟練的動作，好奇走過去，走到她身側，忽而聞見了她頭發上沾染的淡淡煙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