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招緻他的不滿,手臂懲罰性地壓了壓她腰側的肉。“回答我。”
洛西頂着一張紅透的臉含糊其辭。“不會的。”
她當然“不會”,因為眼下她哪裡都去不了,她不了解他和塞米拉米斯的愛恨情仇,但在這茫茫黃沙裡她連方向都打不着,又怎麼離開?往哪離開?
“不會什麼?”他不依不饒。
洛西憋了半天,為了應付他,難為情地說了一句“不會離開你”,這種打情罵俏的話,真的祈求他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放了。
“你說的,如果食言怎麼辦?”他的聲音明顯愉悅了不少。
她支支吾吾。“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真的?”身後動靜,她的肩膀被他扳過,仰面朝天,對上他不懷好意的臉。“真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洛西不知道他此時的喜上眉梢是因為想到了以後能夠處置她的方法,還是因為她這句話的本身?
帳内昏暗的光線将他俊美的五官雕琢得更加深邃立體,不可否認,優越的長相更容易讓人一眼心動,她也不例外,幸好當下有燈台裡那些明暗交錯的火光打掩護,才讓她滿臉的心思不得窺見。
“塞米拉米斯,我愛你!”情不自已的一個吻落在洛西的唇瓣上,如暴風般席卷了她的理智。
她動也沒法動,木讷地看着眼前男人的滿目星河,從頭到腳地被灼燒着。
幸好,隻有這一個點到為止的吻。
後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睜眼時,尼布居然還躺在身邊,維持着昨晚後背相擁的姿勢,他的手臂依然搭在她的腰上。
她大氣不敢出,輕輕動了動身體,想着悄無聲息地把自己“解放”出來,就驚醒了他。
唇形如舟,雙目凝視着她,一片清明又溫柔多情的眼神并沒有剛醒來時的迷蒙。“昨晚你睡得很安穩,看來是沒做噩夢。”
想起昨晚的親密和親吻,洛西又臉紅心慌得厲害。
尼布意猶未盡地在她臉頰上小啄了一下,便起身下床。
“我讓那兩個小女奴進來給你梳洗,等吃過早食後就離開這裡回巴比倫。”
回巴比倫……
看着他背影,洛西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什麼。
尼布先一步出賬,約摸半小時後,洗漱裝扮完畢的洛西在帳外又看見他和納布一姆對峙的場面。
無聲勝有聲,這兩人在一起總有種一觸即發的危險,她眼皮突突跳了兩下,不是什麼好兆頭。
看見她,納布一姆在尼布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地朝她揚了揚手,繼而笑得假惺惺地對尼布說。“我今天真是來賠罪的,不管怎麼說都是在我們貝都因出的事,我身為一族之長,理應帶頭負責,尤其是孜弗,自責到一夜未眠。”
說是要“賠罪”,可他一字一句的語氣裡,聽不出半點的悔意,倒像是繼續來挑釁的。
洛西看向站在他身後側的老婦人,看着她一臉的憔悴憂慮,心裡反倒愧疚。“孜弗大嬸,昨天謝謝您的湯藥,我已經沒事了,是我自己身體不好,請您不要自責。”
她說着就要往前挪步,尼布橫臂阻攔。
他怒目隐忍,高度戒備地瞪着那個神情悠然的男人,對洛西說。“塞米拉米斯,你先進賬,出發前我會來接你。”
“要走?”納布一姆挑眉,問。
尼布沒作搭理。
納布一姆繼而說,這次是對洛西。“這片沙漠可不好進,但近日還算平靜,你難得來一次貝都因,多留兩日,就當遊曆散心了。”
“是啊,小殿下,您就多留兩日吧,我還沒帶你去騎駱駝呢,我有一峰小駱駝,取名‘古娜’,特别适合您騎行,你見了它,一定會喜歡的。”孜弗也跟着道。
面對這番盛情挽留,洛西隻能看向尼布,畢竟她無權做主去留,隻能遵從他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