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和那個叫“裡斯浦”的男人先行一步,不知去了哪裡,她們則被原本站在裡斯浦身後那個看着年紀不大的小童領進了神廟,回頭,薩爾塔和他身後的人馬留在原地。
“他們不一起嗎?”她問身旁攙着她同行的少女。
薩瑪伊低聲回道。“薩爾塔隊長應該是在外等候大殿下同回南宮。”
洛西想了想,緊着又問。“那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裡了嗎?”
“怎麼可能,之前殿下您可是一直深居南宮。”艾米娅接話道。“剛才大殿下也說了‘暫時’,公主殿下遲早會重新回到南宮的。”
洛西内心希望的火苗就這麼被一兩句話給澆滅了,她可不想再和他朝夕相對。
但是薩瑪伊卻嚴謹道。“别随意揣摩大殿下的心思,我們為奴,聽候吩咐便是。”
艾米娅不服氣地噘了噘嘴。
洛西心裡則七上八下的。
跟着帶路小童穿過一個四面環廊的廣場,和耶路撒冷那座華麗的神廟如出一轍的布局,鱗次栉比的圓形廊柱高大粗壯,簡單抽象卻描色精美的壁畫被熾熱的陽光渲染成更顯明媚豔麗的高飽和色調,濃郁強烈的異域風情,就像是從一千零一夜的插畫裡一筆一畫臨摹下來的盛世美景,真的眨眼恍惚間就讓她有種時空穿越的錯覺。
“公主殿下,怎麼了?”薩瑪伊問道,是擔心她身體有恙。
洛西搖頭,抑制住内心沒由來的激動和悲傷,繼續前行。
他們又經過一條彎彎繞繞的長廊,最終到了一處僻靜清幽的小院。
“小殿下,這裡便是您日後在薩吉爾的居所。”
洛西四處打量着,地面幹淨,綠植充沛,有鳥語花香,相比剛才外面的炎熱,這裡明顯感覺清涼不少。
小童見她觀而不語,以為是不滿意,便道。“雖然這裡隻是整個神廟的偏隅一角,但好在沐浴淨身的聖池和平日殿下閑步賞花的花園都一應俱全,小殿下可安心住下,有什麼需要,請盡管吩咐小奴便是。”
洛西不好意思地道謝。
彼時另一邊,尼布已将此次出行的大緻情況告訴了裡斯浦。
“那位大人既有起死回生之術,他的能力就遠在臣之上,若是連他都束手無策的事,那麼臣更是難有把握。”得知塞米拉米斯死而複生後的遭遇,裡斯浦心中是悲喜難悅。
然而尼布聽聞并未生氣失望,他出神的雙目裡散落着零星的笑意。“不,回來的路上,我還一直想着如何恢複她的記憶,但現在想通了,也許這就是天意,是神取走了她的記憶,讓她可以心無旁骛,完整地留在我身邊。”他越想,就越是覺得這麼回事,越是有道理。“她主動告訴我,她要重新和我認識,裡斯浦,在此之前,你何曾見她主動和我說過一句話?搭理過我?”
尼布說得投入,裡斯浦的臉色卻不容樂觀,她能重新活過來自然是好,隻是這缺失的記憶,未必會是什麼福兆。“除了失去以前的記憶,她還有什麼其他病症嗎?那位大人可有說什麼解決之法?又是什麼原因所緻?”
尼布搖頭,眉宇凝重。“他也不知道,塞米拉米斯頻繁夢見殺戮和屍體,我猜測就是與此有關,隻是為她驅魔的儀式被迫中斷。不過說來他們兩人早有淵源,塞米拉米斯尚未出世時,她的母親就已将她拜給耶利米為徒。”
裡斯浦恍然。“難怪當時那位大人會派人前來尊請殿下去耶路撒冷。”
“這次還有個更為意外的收獲,是有關塞米拉米斯的身世,耶利米說她的母族來自一個深居沙漠的‘弋茲帕特族’。”
“弋茲帕特?”
“怎麼,你知道?”
裡斯浦點頭。“有過耳聞,但對其了解知之甚少,傳聞他們的每一任族長都是女人,且身兼祭司之責,尤其最後一任族長,據說她能力超群,是僅次于那位大人的唯一女祭司。不過這個族群異常神秘,虛虛實實,沒人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存在。”
“最後一任族長‘珂莉斯’,就是塞米拉米斯的生母。”尼布說。“納布一姆是這麼說的。”
“納布一姆?”裡斯浦驚訝。“烏魯克,埃吉貝的納布一姆?”
“恩,同時也是貝都因的族長,他自稱塞米拉米斯的母親将整個弋茲帕特都交于他代管。”
裡斯浦思忖片刻。“殿下,您真的相信納布一姆所言嗎?他有什麼目的?又和弋茲帕特有什麼關系?”
尼布搖頭否認。“不全信,他故弄玄虛,所以我會繼續查明真相,但也不是毫無根據,此前我們不是一直為塞米拉米斯四方尋藥嗎?耶利米說她的舊疾新傷也許隻有她的母族才有辦法,所以任何可能的方法我都必須試一試,納布一姆身上也有一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