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上古時期的純種人魚﹗相傳他們生活在水底之下，極少曝露在陽光之中，沒有受到黑色素侵害，所以通體潔淨雪白。」尚松希滿嘴鮮血，眼神銳利懾人。

餘若蓮看着一臉鎮定的尚松希，發現這個世界越來越陌生。

繼在同一屋檐下的繼妹及繼母化身成人魚族後，相處近廿年的青梅竹馬好像也不是普通人﹗

尚松希繼續喃喃自語，似是在向她交代，又似是念給自己聽：「這樣說來，李鳳儀是活了超過五千多年，或更久遠的高靈力純種人魚族﹗」

「你這不死不滅的怪物知道得挺多嘛，可惜，很快要将秘密埋進地府了。」完全變異的銀白色人魚李鳳儀，滿眼不屑，唇角挂上輕蔑的嘲笑。

「尚家那點醜事，以為無人不知，毒婦馬道怡生下了沒半點靈氣的廢人，差點被仙族尚家掃地出門。為了在尚家争一席之地，不惜把親兒當成毒鼎煉毒。」

「不是說虎毒不吃兒嗎？有這樣的母親，真替你難過，幸好她死了，想必你也感到高興…嗚…」

突然一隻人肉手臂淩空飛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掐住李鳳儀的脖子，那隻大掌青筋浮凸，似是要使出最大力道生生截斷她的喉嚨。

「說夠了嗎？上古人魚族又如何？體内隻剩下半顆人魚珠，等同廢物﹗」

尚松希沒有了剛才奄奄一息的樣子，從餘若蓮懷裡坐起身，左邊肩膀下空空如也，失去了一整條手臂。

在衣袖的遮掩下，看不見切割口位置，也不見鮮血淋漓，見他沒半點痛苦神色，硬朗的臉部輪廓驟然收緊，周圍的溫度愈發森寒，眉目間閃過嗜血狠芒。

伴随着李鳳儀臉上的血色一點一滴流逝，餘若蓮清楚看見那條突兀地懸浮在半空的手臂，原來是一條像真度極高的機械臂。

如果不是窺見了内部模仿血肉的機械零件，單看皮膚上的紋理毛孔，很難想象它是假的，而且這确實從尚松希身上飛出來沒有錯。

他果真不是普通人﹗這次是妖，還是魔？

喀嚓﹗

一聲清脆利落的骨骼斷裂聲，李鳳儀的人頭再也無力支撐，垂首向下搖搖吊着，灰色眼球凸出，嘴巴張大，像是受到極大驚吓。

「你殺了她？」

餘若蓮感到不可思議，自小飽受這對母女欺辱，從沒想過有朝一日看見李鳳儀死在她面前，說不出内心的感受，是震撼還是驚吓。

怎麼可能？一直以來李鳳儀在她心目中，強大而不可撼動，化成人形時詭計多端，化身人魚後更法力無邊，如今就這樣死在一隻機械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