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照影帶着魚婉兒和唐棠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轉身反鎖好門,坐到了會客桌前的單人沙發上。
她瞥了一眼局促不安的魚婉兒,指節敲了敲桌子:“愣着做什麼,坐下吧。”
早上的時候,顔照影在酒店和唐棠對了一下最近的應酬,确保無誤後,便打算回萬星總部一趟,翻查一下萬星的财報文件。
誰知她和唐棠兩人坐着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一出電梯就看到了蹲在柱子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魚婉兒。
顔照影勉強認出來魚婉兒,上前詢問怎麼回事,結果魚婉兒一見到她,哭得更厲害了。
顔照影無奈,正好有話要和她說,就順路把人一起帶到了公司。
魚婉兒乖巧地坐在了顔照影對面的沙發上,紅着臉垂下頭,絞着手指不敢看顔照影。
過了一會兒,魚婉兒小聲說:“對不起,給姐姐添麻煩了,我朋友拍戲住在那個酒店,情熱期到了叫我幫忙送抑制劑,惹出來亂子了,對不起。”
顔照影随手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蠱惑人心的魅力從她身上流淌了出來,她随意道:“你朋友沒事就好,這件事先這樣處理,以後你自己得注意點,出入都和經紀人報備一下,被拍到一個人進出酒店事小,被有心人害了怎麼辦?”
她闖了禍,顔照影沒有指責她,反倒關心她的安危來。魚婉兒心裡頓時難過起來,聲如蚊呐:“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見魚婉兒眼眶通紅,馬上就要哭出來,顔照影連忙讓她先出去平複一下心情。
魚婉兒退出辦公室後,顔照影淡聲對唐棠說:“找魚婉兒的經紀人問一下她那個朋友怎麼回事,這個朋友可能有問題。”
交代完事情,顔照影放下心來,把公司近期的财報、項目合同都拿出來,坐在辦公桌前仔細看了起來。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讓顔照影遺忘許多細節,又能記住絕大部分事情的大緻走向。
顔照影埋在文件堆裡認真看了一天,結合手機裡的備忘錄、通話記錄,基本掌握了她目前的情況。
看完文件,顔照影按照記憶将項目分門别類,先篩出來一部分會嚴重虧損的項目,吩咐唐棠着手将這部分項目停掉。
唐棠接過文件夾,臉上好奇,嘴裡卻沒有多問一句為什麼。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執行秘書兼生活助理,顔照影吩咐下來的事,有些是她可以插嘴的,有些是不能的。
顔照影從分好的文件裡抽出來一沓,簡單翻了翻,确認是記憶中會日進鬥金的項目,遞給了唐棠道:“這幾個項目我親自跟進,和項目的負責人們說一下。”
唐棠接過文件,看了看時間後問顔照影:“姐,時間不早了,你今天要在公司加班嗎?”
顔照影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全黑了下來,纖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不了,确實不早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唐棠:“姐,你早上剛給我發了一筆巨款,不麻煩你了,我打車回去就行。”
顔照影笑着搖了搖頭,收拾了一下桌面,和唐棠一起下了樓。
司機接到顔照影的消息,已經等在了樓下,顔照影揮了揮手,和唐棠道别,便上了車。
因為有昨晚的先例,顔照影上了車以後,司機先詢問了一遍:“顔小姐,今天還去酒店?”
“不了,去碧水雲天。”
司機心裡有點納悶,嘀咕了一聲“奇怪”,啟動車子上路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顔照影的家門口,顔照影打開車上的儲物櫃,從裡面翻出來三年前她打算送給林寒露的紀念日禮物,拎着禮品袋和手包下了車。
夜色沉沉,顔照影站在小區的高樓面前,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她目前還不打算和林寒露分手,為了不打草驚蛇,她不能引起林寒露的懷疑。
三年時間,不長不短,足以消磨掉顔照影對林寒露滿腔熱烈純粹的愛意。
顔照影在夜風裡站了一會兒,便拎着禮品袋上樓了。
碧水雲天的房子是顔照影不久前才買的,為了節省她和林寒露通勤的時間,兩人搬進來還不到兩個月。
但這房子實際上她們沒住多久,顔照影站在自己家門,恍惚間卻生出一股是來拜訪朋友的錯覺。
顔照影推開門,感應燈随即亮起,偌大的房子沒有一絲人氣,冷清清的感覺撲面而來。
顔照影環顧了一圈,連林寒露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她對此習以為常,回自己房間換了一身更舒适的衣服,拎着禮品袋走到林寒露的房間門口,禮節性地敲了三下。
門的另一邊傳來林寒露模糊的聲音:“稍等。”
顔照影耐心地守在門口,回想起她和林寒露第一次吵架爆發矛盾,就是因為林寒露和她不僅分床睡,還要分房間。
在一起一年,進行過正式标記,兩人同居以後卻分房間住,不僅如此,林寒露還選了離顔照影房間最遠的一間卧室。
一開始顔照影以為林寒露是不習慣和其他人一起生活,對獨立的私人空間需求比較大,應該尊重她的習慣,時間長點就好了。
可是林寒露是一塊捂不熱的千年玄冰,顔照影的熱情和愛,就是在這樣日久天長的寒冷裡一點點被消磨幹淨了。
過了片刻,林寒露披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打開了門,她隻露出了一半的門縫,站在門口不着痕迹地擋住顔照影的視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