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霞信他眼淚中的“铮铮誓言”,就答應下來。
她想着,我去做善事,你去掙錢。
來日再見時,就可終成眷屬了。
…………
所以道阻且長啊,秋禾要是跟着忙活了這麼久,聽着夏霞這句心聲,怕是要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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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與善事就這麼并行下去,直至入夏後,正午時分當真沒人能熬得住那驕陽。
春季的熱風尚且隻會偶爾光臨群山,到了夏季可就是盤踞山中稱“大王”了。
并非人人都能在屋檐與樹蔭下避暑,不少百姓為生計奔波,也隻好硬扛着。
連日升溫更意味着仙草蜜“供不應求”加劇。
單就此事,秋禾決心與夏霞好好談談。
如今鎮上有售賣各種品質的仙草幹,夏霞家也有場地可制作仙草蜜,秋禾打算直接把仙草蜜的制作方法教給夏霞。
這樣不僅能為馬車省下空間,也能為夏霞每日都省去一大筆包下仙草蜜的錢,去買更多原料、做更多仙草蜜。
秋禾是看出了,夏霞機靈,能學這門手藝。
隻要這姑娘能好起來,自立自強,秋禾甚而願把那些深受客人喜愛的吃食都教她一遍。
夏霞聽到這個打算,卻意外地有些不樂意。
不過她這軟性子也拗不過任何人,另一邊秋禾又沒有什麼暴脾氣,互相幹瞪眼,最後雙方各退半步,夏霞暫且先用秋禾自山上挖來風幹的仙草幹學做仙草凍。
等天更熱之後,就交予夏霞自己把握。
也因此,秋禾又要扛起鋤頭鐮刀,往山上跑好幾次。
接連幾日收攤回村後,她将備菜那樣不難的活留給承望,而後獨自一人走在土路上。
也不知如今夏大人順着她所言,将“私鑄币”一事查到哪一步了……
能不能稱得上“案”了……
幾月經營下來,她也算個生意人,有些賬還得算清楚,于是在土路上邊走邊伸出手指掰扯道:“雖然這麼盤算下來,更費力了,可不能說累!論錢,家中暫時是不缺了;論人,搭夥過日子,踏踏實實都忙得過來;當下做這一切,我就是論‘心’,再論‘義’,正人君子不知道,但良民身份我還是要争的……”
事到如今,她也真是沒想到自己當初的小财迷夢做成了現在這樣。
還好,都順本心,還與爹娘在一起~
有時她就想啊,自己真是幸運,父母健在,讓她幾乎沒有缺憾,在成長中什麼事情都學會一些,能坦然接受别離,也能偶爾有心幫一把他人。
很快,一日學一些,夏霞已經能做起口味相似的仙草蜜了。
付出有回報,秋禾也願意繼續做下去。
白晝漸長,她每日在山中多挖些仙草,真是裝到籮筐滿滿當當,日暮西山時才悠悠“滿載而歸”,就好像偏要等那驕陽先走一步。
而承望也不知怎麼……
無論給他多少活幹,他總會很快做完,并日日在山下等着秋禾回來。
他甚而自鎮上買來盞可手提的油燈。
漫漫鄉道,一盞燈燭探路,二人暢談,不久便至盡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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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在鎮上東躲西藏一段時間的秋略,入夏後第一次回村。
他先前帶着一袋子首飾離開,就再也沒回來過。
秋略當然覺着自己是做了虧心事,這次回來後,他卻發現家中對此事……甚至連個屁都沒人放。
就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這袋子首飾的存在……
怎麼會呢?
秋略不懂是不是他那“精明”的親娘要虎毒食子給他下套…思量片刻後,他還是先奔四叔家去了。
與其說是四叔家,還不如說是個塌了一半的破房子。
在秋略看來,四叔不是一個靠譜的人,卻懂得疼秋略這個大侄子。
不懂四叔年輕時生了什麼病,到現在也無兒無女未成家。他也一直“潇潇灑灑”,手頭上時而有點兒,時而又連幾個銅闆都掏不出……
四叔這個樣子,秋略看在眼裡,十分清楚要是沒個家,做事難免就七零八落的……也是看着四叔境況不太好,秋略才執意尋個“賢妻”。【1】
母親曾建議過他去尋四叔,想必那時四叔手上就有些錢。
可秋略不願意做一個隻會拖累親戚的人,他到今日才回村,就是在鎮上掙了好些錢,“一身本事”地回來要請四叔一同發大财。
太陽剛剛落山之時,他推開四叔家那當真漏風的門,見這小老頭果然在喝酒。
“四叔?”秋略上前敲敲那生了黴的木桌,想雙眼迷蒙的四叔清醒些。
“啊?……”四叔放下手中破碗,眯着眼也好似看不清眼前人,他含糊問道,“你是……?秋……嗯?”
“四叔,我是秋略啊,我長話短說,我也不知道我家裡有沒有同你說我不好……但大侄子今日來是想帶你‘飛黃騰達’的……”
秋略說着,正準備掏出些漂亮的“銅闆”叫眼前的小老頭入夥,卻隐約感覺四叔今日看着怪怪的……
就在秋略有些猶豫的時候,忽而聽見屋外有村民喊叫道——
“不好了!山上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