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學期很快過去了,期中考試前的最後一節班會課。
張老師踩着點到教室。
黑闆被值日生擦得幹幹淨淨,原以為班周會會被班主任征用成語文課,沒成想,張老師扔下一疊許願便簽,揚長而去。
他離開時欲言又止,班長從講桌上拿過老師留下的彩色便簽紙,挨個分發給大家。
遞到溫傾這裡的時候,她抽了一張果綠色的出來,其餘的又再次遞到後面。
“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嗎?”班長站在講桌上故弄玄虛。
大家配合班長表演,各個眉眼含笑,回答道:“不知道。”
班長也被逗笑,捂着嘴将便簽紙舉過頭頂,指着上面若隐若現的橫線,說:“這是咱們學校的傳統,畢業班都要填的,大家把自己近期的目标寫下,裝進許願瓶裡,留下各自的地址,由學校統一保管,五年以後學校把咱們的願望還給咱們!”
班長一說完,教室裡瞬間沸騰。
大家叫嚣着不切實際的願望。
“我要嫁君一昀為妻!”
“我要世界和平,我要天下歸一。”
“我要成為亞洲第一舞王。”
“王八吧你!”
“我要考上華一。”
“我要向某某表白!”
“某某是誰呀?”
“快說,某某是誰?黎銘居然有喜歡的人了!”
何小絮拿着自己的便簽紙湊到溫傾身邊,她一直盯着紙張沉思,小絮問:“小傾,你想寫什麼願望?”
溫傾不擅長說謊,拿着手裡嶄新的果綠色香紙,臉色逐漸變得绯紅,聲音輕飄飄的像是羽毛拂過。
“我想考淮大。”
何小絮了然地點點頭,轉過身用臂彎将便簽紙全部遮住,然後鄭重地在紙上一字一句、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願望——考上華一,嫁給周含。
溫傾也不知道自己想寫什麼,和某個人比起來,考淮大似乎隻是次要的。
“小傾。”何小絮戳了戳溫傾,疑惑地看向座位後面。
溫傾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黎銘正看着她,拇指和食指交疊在一起,其餘幾根指頭合攏,笑得很猥瑣,露出上下整整兩排牙齒。
何小絮吓了一跳,嘴角抽動:“他這是什麼意思,要向我們借錢嗎?”
溫傾沉默了幾秒,結合她和黎銘生死對頭的關系,最後總結道:“這不是馬上要半期考試了嗎,他是在說,他隻需要兩根手指頭就能把我捏死。”
“好家夥,居然威脅你。”何小絮恨恨地盯了黎銘一眼,回過頭摟着溫傾的脖子,仗義道:“沒事,姐妹挺你。”
溫傾點頭,她本來也沒打算讓黎銘。
上次是物理拉低了她的排名,這次可不會了。
放學之後,黎銘果然将溫傾攔了下來,不過态度沒有她想的那麼嚣張。
他單肩背着書包,扶着自行車攔在溫傾面前,一張臉有些微紅,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他說:“溫傾,你,你放心,我不會,不會超過你的。”
“你本來就超不過我。”溫傾有些無語,直接繞開黎銘朝回家的路走去,這人怎麼莫名其妙,明明上次就是意外,總覺得他好像還能超過她第二次似的。
黎銘還在身後喊:“,溫……傾傾!考試加油。”
“……”
溫傾回家以後發現溫苑居然也回來了。
兩個月不見,他曬黑了不少。
“新生軍訓我去當志願者,簡直太累了。”溫苑癱坐在沙發上,一副大爺姿态,手裡拿着她昨天吃剩的葡萄。
溫傾看見他第一眼,立刻選擇了無視。
溫苑起身,站到她面前,一如既往的身高壓制,溫傾感覺自己面前像是堵了一座大山。
他擋住了自己的路,溫傾隻能擡頭看他。
溫苑挑眉,雙臂在胸前環抱着:“小鬼,怎麼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