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溫序衍竟然追到林家來了,這一刻,江喬喬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
但她是不可能出去的:“你快點走,别影響我做事。”
溫序衍無奈道:“你到想幹什麼,林予骁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對付,你快點出來。”
江喬喬難得抓到這麼好的機會,到底怎麼樣,她不知道。
但她現在絕對不會走:“溫序衍,我們已經沒關系了,你如果敢打擾我的好事,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就算不理我,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做傻事,”溫序衍壓着聲音咆哮道,“江喬喬你給我出來。”
江喬喬擔心溫序衍沖進來,隻能好言安撫:“我都說了,我不會做什麼,我就想看看他晚上到底會不會做噩夢。”
“再說,他是我爸救回來的,是我爸生命的延續,我能對他怎麼樣。”
溫序衍怎麼可能相信她的話,知道她不肯聽自己的,隻能好言商量:“你快點出來,我們一起從長計議,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這樣好不好?”
從八歲到現在,江喬喬等了太久了,她一分鐘都等不下去了:“溫序衍,這是我自己的事,以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總想讓你幫我,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你不應該卷進這件事裡。”
“就這樣,我們以後别再聯系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如果有一天我能解決這件事,那時你還喜歡我,我就去找你。”
她說完這句,果斷幹脆的挂了電話。
等在外邊的溫序衍氣的使勁扔了手機。
他眼裡續滿了怒火,死死的盯着别墅裡,始終沒有啟動車子。
林予骁已經連續半個月沒睡過一個囫囵覺了,他現在精神極度緊繃,好像抻到了極限的橡皮筋,眼看着就要斷了。
從13歲開始,他幾乎每晚都做着同一個噩夢。
夢裡的小姑娘不知道名字,看不清楚長相。
一邊喊着小哥哥,一邊奔向她。
畫面一轉,地面上躺了個死人,小姑娘跪在旁邊哭的撕心裂肺。
他問過身邊的人,有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場景。
可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見過這樣的小姑娘。
更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場景。
這麼多年,心裡醫生不知道看過多少,卻沒有一名醫生能為他減輕症狀。
聽說臨泉山的主持道行高深,他便經常過去求大師為他解惑。
雖然大師不能解決他的心病,但是經常聽聽山裡鐘聲,沐浴一下山裡的氛圍,藏在心底的魔咒竟然也消解了不少。
有一段時間,他幾乎都不怎麼做噩夢了。
隻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夢魇重生,他又開始不得安甯了。
今天帶回江喬喬也不全是一時善心大發。
自從她坐進車裡之後,他就朦朦胧胧的有了睡意。
女孩的聲音很好聽,怯怯的帶了一絲清甜,萦繞在耳邊,像最美的音符一般,漸漸的将他心裡的魔咒祛除掉。
讓他覺得特别踏實,忽然就感覺到了困倦。
這一路上,他都處于半夢半醒之間。
她的聲音好像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層保護殼,讓他與世隔絕一般,再不被周圍的環境困擾。
連睡不飽的浮躁勁,都慢慢的消失了不少。
到家之後,他本來是想回三樓休息的。
可也不知道怎麼的,一上樓,腦子裡那個沒有臉梳兩條馬尾辮的小女孩便又出現了。
他躁郁難安,忍了一會兒還是下了樓。
正好看見小女孩躲在樓梯口鬼鬼祟祟的觀察他。
倒是沒有多想,畢竟小女孩看起來純良無害,天真無邪,應該隻是對他充滿了好奇。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躁郁就在見到她那一刻忽然消失了。
心口像被堵了很久的閘門,忽然打開了一個缺口,積郁在心裡的各種情緒都找了一個缺口,竟然也有一絲豁然開朗的感覺。
林予骁猶豫一會兒,便轉向了小女孩的對門。
也許女孩子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能讓他暫時安定下來。
就類似異性相吸那種。
還以為會像往常一樣,苦熬到天明。
沒想到,林予骁躺到床上不到五分鐘就困的睜不開眼睛。
這可是自從他13歲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沒一會兒,他就徹底睡着了。
半夜裡,林予骁的對門忽然打開一條縫。
月光下,一個披散着頭發的女孩從門縫擠了出來,她穿着白半袖,牛仔背帶裙,腳下踩着一雙小白鞋。
手裡握着一把長長的,尖尖的,鋒利無比的刀子。
從對門出來後,她來到林予骁的門口,握住門把手,輕輕的轉動了一下。
房門打開,她停頓了幾秒,似乎在調整自己的呼吸,随後彎着腰,輕手輕腳的進了屋。
此刻的林予骁睡得正沉,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悄悄的來臨。
那女孩隻要手起刀落,他随時都可能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