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多生不必要的事端,她沒有繼續深入,隻是在最外圈行動。
也不知道是擂缽街老鼠太多,還是绮梨動作實在太快。才一個小時過去,她就抓了十來隻老鼠,滿滿當當裝了一整盒。
而她手上那層薄薄的塑膠手套愣是一點都沒破損。
“收工,回去吧!”
老鼠在厚實的亞克力盒子裡擠作一堆,一邊叽叽叫着,一邊用尖銳的爪子撓着盒子。
坂口安吾聽得頭皮發麻:“你真要把這些老鼠帶回家?”
就不怕得病嗎?
“怎麼可能帶回家,當然是去工作室。”
绮梨磨拳擦掌,臉上以及是對之後實驗的興奮與期待:“我就不信經過我周密的測試後,還拿不下那筆單子。”
安吾震驚:“你還想着要加入那家什麼醫藥公司嗎?”
绮梨:“不是我主動要加入。”
她冷靜更正:“是我被人挖角了。”
“拜托,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會用子彈打老鼠的醫藥公司?”
坂口安吾實在想不通過去的兩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該不會是在港口Mafia總部被人下降頭了吧?
可他記得港口Mafia裡唯一一個精神系異能者早就被太宰關禁閉了,而對方的能力是讓人精神崩潰而不是犯蠢。
再說有哪個精神系異能者能對西園寺绮梨成功下手?
這種事情不存在的。
坂口安吾再看看绮梨,忽然覺得她有點像被騙子推銷了保健品的老年人。
不管是擁有高學曆還是見過大風大浪,最終也迷失在了一聲聲“幹爸”“幹媽”之下。
“世界上奇怪的人多得是,還有讓拿着槍的小嬰兒當家庭教師、和成日穿着一條平角褲裸.奔的十代目呢。”
绮梨看了他一眼:“當時每天做花色記錄的人還是你。”
坂口安吾:“……”
她好有道理,他竟無言以對。
“總之無論如何,那種可疑的組織你還是早點跑路吧。”
绮梨立刻反駁:“這怎麼行,我答應人家的事肯定就要做到。”
“那你答應我入職一年也沒做到。”
話是這麼說,但坂口安吾還是希望绮梨能趕緊跑,無論是港口Mafia,還是那個可疑的醫藥公司。
不想绮梨卻直接反駁:“我現在也沒離職呀!”
她振振有詞:“我現在還在做太宰先生交代給我的工作,也沒跳槽到那位琴酒先生那裡,就說明我還是那個什麼公司的職員不是嗎?”
坂口安吾:“……”
不是,這種事還能這麼解釋的嗎?
坂口安吾被西園寺绮梨逆天的邏輯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直到開車回到異能特務科的地下停車庫時,才意識到自己原本打算對绮梨說的事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就、就白當了一回夜車司機!
也不知道能不能報銷。
隻不過……
如今身為三重間諜的坂口安吾陷入沉思。
他怎麼覺得那個琴酒說的老鼠,好像不是绮梨字面上理解的那個意思?
安吾撓撓頭,正準備回樓上加班,卻聽見一陣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哒、哒、哒——”
皮鞋碾過水泥地面的聲響散在空曠的停車庫裡,就好像往平靜的湖裡投下一枚石子後,一層層蕩開的漣漪。
那人腳步極穩,似乎刻意要讓神經緊繃的坂口安吾更加緊張,他走得不疾不徐。
坂口安吾握着車門不敢關,另一隻手卻已經不動聲色地探向藏在後腰的手.槍。
他表情看似平靜、額上卻有汗水在滑下,他握緊了槍,心中迅速地過濾着可能找上門的人選。
最終,他将範圍縮小到三個人的身上。
發現了他是卧底的太宰治或者織田作之助。
或者是……
“坂口安吾。”
那人終于開口,曾讓并盛中無數學生為止膽寒、如今也能讓各路Mafia聞之色變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的語氣乍一聽就如同他的腳步聲同樣平穩,卻愣是讓坂口安吾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國中時期留下的條件反射。
也是隐約猜到了對方此時此刻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他早該知道的!
自己坑了西園寺绮梨的事,一定會傳到這個可怕的監護人的耳中。
但坂口安吾怎麼也沒想到會那麼快!
“雲雀先生,這麼晚來找我,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他推了一把因為汗水而微微下滑的眼鏡,關上車門的同時轉過身,沒有拿着任何武器的雙手高舉過頭頂,該慫就慫的坂口安吾故作鎮定地向身後的人詢問道。
其實他現在也想一腳油門直接跑路。
但十有八.九會被這位可怕的監護人連人帶車一起轟掉。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雲雀恭彌的身邊忽然出現十數隻被紫色的火焰包裹的刺猬,青色的瞳在火焰的照耀下卻泛着冰冷的寒光。
他沒有再向前移動,可坂口安吾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已經受到了威脅。
雲雀的聲音也緊接着繼續響起——
“你做了什麼,需要我親自幫你回憶嗎?”
坂口安吾咽了咽口水,聲音幹澀:“我想,我可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