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夏海走來把他手指夾的棋子奪下,趕忙道:“殿下,莫動怒,你身上還有傷。”
“哥,真的假的啊?”在夏河的潛意識裡,這姜大小姐可不是一個單純的姑娘,畢竟當年……
“隻是聽人議論,不一定為真。”
“這事……别管。容川,暫時不用跟着師姐,你去查一下京城裡有沒有叫月冰雪的姑娘。易川,你去軍營裡看看情況。”雖然北夜墨俨然收回臉色,似乎不再計較,說話的語氣随意了幾分。
“是。”兩兄弟紛紛答道。
夏海又問道:“殿下,那今晚的慶功宴還去嗎?”
前陣子打下的勝仗,皇帝可歡喜了。要知道,先帝還未建國時,摩诘部族就已經在西地邊境盤踞紮根十幾年,直到當今皇帝繼位,依舊是個心頭大患。
後來北夜墨領兵守關幾年,也是與其摩擦不斷。如今已把摩诘部族攪渾打散,皇帝心裡邊境大患總算得到解決,自然龍顔大悅。
前三日剛到京城,就下诏吩咐,将于三天後舉行慶功宴,邀請朝中大臣全來參宴。與此同時,京城内各街坊取消宵禁一晚,百姓可以耍百戲,點燈祝願。
“去。得拂了皇帝的心。”
“殿下,那你的傷?”夏海見他一臉随意的模樣,擔憂的問道。
“無妨,今晚讓易川同我前去。”他眸色深深,想起梁暖玉那張臉,又看着他道:“容川,你和師姐……算了,沒事。”
他們二人之間,自己覺得還是不必過多詢問,自然就沒再開口問夏海。
本來正常不過的氛圍,卻被夏河一句話給破壞了。他期待地看向北夜墨,賤兮兮的帶着一個讨好的笑容。“殿下,那我的五十貫?”
“拿!趕緊去拿!”北夜墨冷哼,這家夥真是死錢眼裡了。
此時正當北夜墨從石凳中起身,兩兄弟剛要退下便看到他身後的來人,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尤其是夏河,那雙眼睛骨碌碌盯着自家兄長,長兄如父,一些話得先由他說。
他用手杵着夏河的身子,故意咳着兩聲,眼神瞟轉。一旁的夏海真想打他一拳,但此刻并不是時候。夏海走來,輕聲在他耳邊地說道,“那個……姜大小姐來了。”
聽到些許字詞,北夜墨微微轉回頭,俊朗的容顔裝上幾分冷淡,開口的話束聽不出有半分歡迎之意,“……是你,好久不見。”
兩人對視,他一襲白衣,眼神是疏離又是陌生。她一抹綽約藍影,目光卻像炭火般灼熱。故人相見,是在初夏,綠樹濃蔭,影入池塘。
“是呀。許久未見,柒王爺。”來人便是姜宰相的女兒,姜如絮。一身銀藍色女衫高挑雅緻,眉似遠山翠黛,眼如秋水凝波。她不施粉黛,輕盈窕窕,美若天仙。
見狀,夏兩兄弟恭敬地向姜如絮問好,便悄悄退下,把劇情發展留給這一對。北夜墨又坐回石凳上,知道他們人走了,并沒有很大意見,反而漠聲對站在原地的姜如絮說話,“坐吧,先下一局。”
姜如絮先是愣了,沒能料到他還願與她同桌下一棋,櫻唇勾起淡淡的笑容,徐徐踱步而來,姿态優雅矜貴。
“好。”
莫約一柱香之後,北夜墨竟又輸了。他的棋藝可不差,倒是今天連着輸三局。北夜墨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棋運作祟,應該是不宜下棋。
對面的姜如絮微微一笑,眼神微波流轉,“你這次竟輸了我,莫是心情不好?”
“不……你,有何事找本王?”北夜墨并不想與她解釋無關要緊之事,說話的音調依舊帶着疏離。
不管在何處,他都在疏遠自己,無論是說話亦或是神狀。姜如絮心底仿佛被灌上一盆冷水,令人瑟瑟縮縮。
然她似乎早有預料,佯裝無事人。即是面色失落,卻不落淺笑。“我……對了,我親手做了透花糍,你是最喜歡吃這個的。”
一旁的佳竹收來眼色,接着便遞去一個竹籃,裡面端放的是她做的透花糍糕點。米糯的外皮透澤,裡面的花型豆餡若隐若現,糍糕的表面還撒着星點般的芝麻粒,似乎還冒着一股淡淡的豆香。
他擡頭看她一眼,“嗯。謝謝你的好意,本王如今不愛吃了,你帶回去吧。”
隻見她依舊坐着不動,北夜墨特意指着竹籃又道:“把這個帶走,你也盡快離開。”
“……北夜墨,就這般趕我走?”見他始終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姜如絮臉色轉而微怒,并聲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