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這裡幾天,除了夏河來過送藥一次,基本沒有打交道。或者說,他們想動手早就動手,何必還要禮貌請去前廳,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碎雨泊陀,如絹絲輕細,染綠了園林與花,并于澆散充充憂心,唯留下甯靜與柔和。
待到前廳,正位席鋪一處已有兩人坐候。堂外兩人收好傘,便齊步走進堂内。見此,小竹早已怯場,而月冰雪裝作面上冷靜,無所畏懼。
“小竹,你先下去吧。”聽到北夜墨發話,小竹最先停下腳步,趕忙應道:“是。”
月冰雪望了一眼小竹,而小竹亦是,随即垂下眼色,腳步慌忙地離開堂内。
見着來人離開,月冰雪心髒突突作跳,雙眼緊盯着前面兩人,止步原地。
北夜墨依舊正坐着,再次直視月冰雪時,腦海浮現出與她相同樣貌的女子,宛若旬秋的從容與理智。猶記那日她手持合約書,面靜寡淡,雖笑為儀,卻是瑟秋從前的溫柔。
她像莫清雪,可又不像。也難怪北夜墨第一次見到她時,便感覺她似曾相識。
随後他斂下打量的目光,口中話既出,“你先坐下。”
善于仔細觀察的夏河不作聲,方才他那目光可不止打量,似有一種複雜的情緒交織。于是心裡暗自說道:殿下竟如此多愁善感,這麼快就同情月冰雪了?
然而站在原地的月冰雪心裡疑惑,突然這麼友好,讓她有點不适應。不過他剛才那眼神看着不對勁啊……
“其實我有話……”
“我讓你過來……”
好巧不巧,兩人同時開口又一齊停話,突如其來的默契讓月冰雪尴尬地起雞皮疙瘩。
“那你先說……”
“你先說……”
倆人視線對上,又忙忙避開眼神。連着兩次,無奈之下,月冰雪先找席鋪坐着。她暗戳戳地撇去一眼,這家夥發什麼颠,怎麼老是跟自己同步?
夏河看着奇怪的倆人,側頭過去,抿嘴憋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行!那我先說。”月冰雪呼出一口氣,因方才尬曲,此時感覺沒有一開始的緊張了。
“那次我也介紹過自己,雖然你們不信我是從未來過來的身份,那我也沒辦法。反正……反正我不是奸細,我對你們的事也不了解也不感興趣。”
“總之,暖玉讓我住在你們這裡,我很感激。等到我傷好之後,我就會離開。”
其實夏河把小竹安排在東苑,月冰雪早就猜到原因,為的就是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正因此她才和小竹多說起現代社會的事,雖然不會一下子就能打消他們的顧慮,但至少讓他們别對自己多搞心眼子。
“嗯。月姑娘,願你說到做到。”北夜墨平靜若水,好似對她的話不甚信任。
話音正落,他接着話尾繼續道:“月姑娘,既然你住在王府,也需循守府裡的規矩,不該問的事情不必問,不可随意離開東苑。若要出府,你需過問我們的意見。”
“待你傷好後,我不管師姐給你許下何等承諾,一旦離開王府,你的死活皆與我們無關。”
“好!”月冰雪也未想過一直待在這裡,自然語氣十分果斷。
聞言,北夜墨聽來很滿意,“過兩天,我會安排大夫給你查看傷勢。”
嗚呼!這感情好啊!
月冰雪面上露喜,正想起身做個抱拳手勢,可奈左臂有傷,隻能嘴上言謝,“感謝!太感謝了!對了,我能在問一件事嗎?”
“嗯。”他點頭。
“暖玉現在有消息了嗎?”
之前問過夏河,但沒怎麼透露。況且已經五六天了,她都不知道梁暖玉是做什麼任務。
“沒有。你不必擔心,她比你想象中厲害。”聽到她出于對梁暖玉的關心,北夜墨倒覺得她有幾分良心。
“好的。”月冰雪心裡吐槽,說了跟沒說一樣。
廳外的雨下至稀碎,雨珠落在綠枝上久久不去,似乎留戀與枝頭的相擁。透過格窗,雨景園景,古典雅緻。
月冰雪擡頭朝格窗看去,正有離鳥持扇回枝頭,穩當地落在高枝上,似乎在歡愉的搖頭甩尾。
此時便聽到夏河喊着她,“月姑娘,沒事的話,你現在可以回東苑了。”
她回頭,“其實我還有一些事情……”
對此,北夜墨很無語,這人怎麼跟師姐一樣事多話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