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裡的蘇格蘭有些冷,一回生二回熟,奧利維亞又一次來到禁林深處的湖邊,為自己的校袍和圍巾上施了保暖咒,禁林裡已經迷霧缭繞,雖然不是個下雨天,但是霧氣很濃,甚至擡頭看不到星空,她安靜地坐了下來,看着湖水發呆,曾經長發齊腰的少女今年把頭發剪短,别在耳朵後面,圍巾正好包住她白皙的脖頸,夏日好不容易曬黑的皮膚,又已經恢複了白皙的膚色,不過這會似乎凍得有些蒼白,藍色的眼睛隻是半垂着看向前方的湖水,她抱着雙腿坐着,等待着,似乎很确信,今晚大黑狗會出現在這裡。
她似乎是對的,西裡斯悄悄地出現在她的身後,仔細地嗅了嗅,确定聞到了鼻涕精的味道,要不是現在不是人形,他絕對臉都黑。但奧利維亞并不知道,她甚至還沒意識到這隻大狗子是個阿尼瑪格斯,她感覺到大狗靠近的時候,就歡快極了,轉身跪坐着摟住它的脖子,把頭靠在狗脖子那,手也順着它的脊背撫摸了下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大狗子徹底僵硬的狀态。
“乖狗狗,沒想到今天你真的在這”奧利維亞靠在狗背上,喃喃地說,“真好。”她又直起身子,看着狗子有些僵硬的樣子,以為它可能是累了,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它過去,“來,我給你做做按摩,桑尼和溫斯頓都很喜歡”奧利維亞向它伸出手,“你還記得桑尼吧,之前和你一起在這的那隻胖貓,溫斯頓是我妹妹的貓,雖然矜持高傲,但其實脾氣可好了。”
西裡斯進退兩難,該死的奧利維亞怎麼這麼會撸狗,她養的不是貓嗎?
看着有些猶豫的大黑狗,奧利維亞也隻是笑着伸手捏了捏它的脖子,時重時輕地揉捏着,手法很是娴熟,看着舒服得眯起眼睛的黑狗,她笑出了聲,“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品種的狗,要是知道你的主人是誰就好了,也許我也應該養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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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就這樣在靜谧的小湖邊靠在一起,保暖咒和狗狗本身偏高的體溫,讓奧利維亞放松了下來,她半靠在狗身上,随口她就說起了斯内普,雖然西裡斯向來厭惡鼻涕精,但是此時也不能露馬腳,尤其是聽到把“偷襲”她的時候,他咬牙切齒,奇怪為什麼自己要咬牙切齒,他怔愣着看向還在絮絮叨叨說話的奧利維亞,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這麼健談,從來沒有這麼近地看過她,不知道她睫毛其實很濃密,也不知道她的嘴唇其實很豐滿,說實話,她臉頰輪廓有着更多南歐人的特質,他總覺得,奧利維亞是個相當拉文克勞的格蘭芬多,總是泡在圖書館,對魁地奇沒那麼大的興趣,也聽到過一些男孩們背後聊起她有多漂亮,但是是個冷美人,他能聞到到抱着自己脖子的女孩身上淡淡的睡蓮香,水潤潤的,他也能感覺到女孩給自己順毛的手指很修長,自己明明可以……明明可以跟着詹姆回去的,但是就是不忍心,不忍心她一個人在禁林裡。
不過他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回去,要不然怎麼能知道其實她也會不安,也會害怕,也會無可奈何,聽到她吐槽天文學完全學不懂的時候,他就想笑,然後發現她怔怔地看着隻有迷霧的上空,似乎在尋找什麼,喃喃地說着可惜看不到星星,然後又自嘲的搖搖頭,說起一些在德姆斯特朗的舊事,說起那裡的秋冬夜晚漫長星空十分美麗,他聽到她吐槽詹姆追莉莉的蠢樣,聽到她說阿梅利亞每天也有了自己的心事,甚至聽到她提起雷古勒斯研究魔藥的時候居然被隔壁桌的赫奇帕奇做的魔藥燒破了衣服,聽到鼻涕蟲俱樂部并不好玩,但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課卻比以前有趣,那一刻他想着,那他呢?他以為他們還算是朋友,以名字相稱,共享筆記作業,過節互換禮物,還……一起跳過舞,那他呢?
奧利維亞轉頭時看到大黑狗專注地看着她,雖然體型巨大,但是看起來有些傻萌傻萌的,她想也沒想,抱着狗頭就親了下去,笑着說:“你肯定特别喜歡我,不然不會在這聽我絮絮叨叨這麼久,還這麼看着我,”
她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藍色的眼睛看起來也是亮晶晶的,翹挺的鼻子會有個小褶皺,西裡斯在聽完她的話,覺得似乎自己的行為有了一些解釋,真的是喜歡嗎?
他不知道,他經常聽到這個詞,但是他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喜歡,也有不少女巫會跟他告白,但他無一例外地都拒絕了。
在那麼多不知道的情況下,他能記起的是在奧利維亞做交換生時,常給詹姆寫信卻沒有自己時的失落;他記得在馬爾福莊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時那個俏皮的表情;他還記得在埃德蒙生日時幾乎将他踩成殘疾的舞,甚至沒有生氣。
有時在休息室他會習慣地坐在她旁邊,他會自然地拿過她的筆記本翻看,魔法史課有時也會看着她露出的脖頸發呆。
他,對她的容忍度高到超乎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