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靠在破爛的牆面問。

“你指什麼？”

芭芭拉盯着空氣。

“達米安。”

他的手指頭敲着自己的紅頭盔（雖然已經掉色成偏灰的暗紅色）

“你得去問蝙蝠俠，”她聳肩說，“我們的蝙蝠俠什麼都沒透露。”

“他是卧底？”

傑森說。

“其中一個。”

芭芭拉攤手，摸索了自己的褲兜掏出兩塊糖，有點融化了，但不礙事，便把其中一顆丢給旁邊的傑森。

“猜到了。”

他捏了捏糖紙，發出咔咔的聲音，随後揣自己兜裡。他當然知道蝙蝠俠總是會有其他計劃，同時也不會和其他人說，真能憋。

“這就留給愛哭鼻子的臭小鬼吃。”

他們兩人在這幾分鐘的空閑時間内進行家人之間的一問一答。

“他被抛棄了？”

過了幾秒，紅頭罩問。

“不，”芭芭拉瞥了一眼傑森，“蝙蝠俠不讓他涉險，但他脾氣我們都有目共睹。”

“哈，蝙蝠崽子。”

這是略帶嘲諷的古怪語氣，隻是傑森說完又發了會呆，随後摸了摸自己臉頰的傷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要結束了。”

“要結束了。”

芭芭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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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夜翼跑到關押布魯斯的那個地方，他覺得自己需要時刻圍在異常情況的外來者身上。萬一有需要到自己的地方呢？而他又沒法提醒芭芭拉他們給自己安排事情幹。

結果來到這兒才發現達米安正在被布魯斯催眠，這讓快速來到基地裡正處于疲憊的迪克發出尖銳爆鳴。

唰一下給達米安丢了個自己剛學會的安撫技能，馬上他就清醒起來。

迪克對于“布魯斯”的警惕心上升到最高，大步幾跨擋在達米安的面前。

自己的兄弟因為氣惱而後退了兩步，這剛好給了夜翼插在中間的縫隙。

達米安說，“我真蠢，居然因此動搖了自己的信念。”

“這麼看來你的信念也很脆弱嘛。”

布魯斯笑了起來。

坦白來講，年輕的韋恩面貌是非常出色的，隻要搭配上那總是在憂郁的藍眼睛就能讓無數人為此瘋狂——當然，還有為錢，或者權。

然而這個外來者的眸子雖然能一望到底，氣質也天真得吓人，就像是沒有當上蝙蝠俠的——隻是韋恩的布魯斯。

但是這隻能讓迪克戒備心MAX，更别提剛才這個平行宇宙同位體試圖催眠（或者洗腦？）達米安，還好手法生疏，能很容易被破解。

随心所欲！

迪克抿唇，現在的表情是夜翼的不贊同的目光.jpg

“閉嘴，蝙蝠俠。”

“我已經重複了不下五遍了，”布魯斯歎息，随後攤手無奈地像慈祥的長輩在糾正孩童錯誤的認知，“我不是蝙蝠俠。”

“怎麼總是沒人聽我說的話呢？”

“而且，”他繼續說，“我不喜歡别人喊我小醜，拜托，他有我好看嗎？有我厲害嗎？見到我的人都這麼說，”布魯斯清清嗓子掐着嗓音，“天哪，布魯斯，你怎麼能殺掉小醜！”玩家變換另外一副表情，“你太像小醜了，布魯斯！”

“我隻是釋放了自我，你們不應該為我高興嗎？”掐準時間之後他扭了一下頭，盯着空氣說，“和我的孩子們一樣，為什麼那麼生氣呢？”

夜翼感覺不對勁。

“三，二——”

“一。”

砰！！！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毫無防備的達米安被震得瞬間耳鳴，好在早已有提防面前的布魯斯，在震感掀飛自己的時候快速調整身體遠離布魯斯。

布魯斯瘸了的一條腿好像完全沒關系，猛地向前撲，他快速接近達米安伸出拳頭直朝他的太陽穴，毫無殺意卻帶着的能重創對方緻死的力度就在靠近之時——被躲過了！

果然。

眼前一亮的玩家笑了起來，“嗨，這位不知名的先生，你是誰呢？”

迪克快速倒退到安全距離，拿着卡裡棍的手揮了揮，想要盡早習慣達米安的身體。

草，怎麼回事！

心裡的他宇宙貓貓頭。怎麼這就能附身了？難道自己的技能是像熱血漫畫那樣需要緊急情況才能發揮出來嗎！？

“被你發現了？”

夜翼不想拖時間，得快點解決掉布魯斯，否則自己也不确定什麼時候達米安會奪走身體的控制權。

他現在耳鳴，什麼也聽不見，隻能靠着讀布魯斯的唇語進行反應。

迪克故作輕松，身體的肌肉緊繃，露出了個皮笑肉不笑的不成熟大人的表情。

“剛才我就知道有問題。”

布魯斯驕傲地擡頭，渾身破綻晃悠着靠近達米安的身體。

“說吧，你是誰？達米安的第二人格？”他觀察夜翼的表情。

夜翼是誰，和蝙蝠俠一起工作這麼久，要是猜不出對面抱着的是什麼打算他還是回爐重造吧！呃……雖然現在狀态确實是半死着。

“你是誰！”

達米安的聲音出現在夜翼耳邊。

迪克突然頓住了一秒，分明自己還不能聽到對面嘴唇吧嘚吧嘚張着的布魯斯的聲音，他把困惑憋回心裡，擡手就試探對面的蝙蝠俠同位體。

不是對打，隻是試探，他需要适應達米安的身體。畢竟本體的迪克躺了幾年了，一直都是用靈魂在飄。現在走路都有點不太适應。

腳踩在地上的感覺突然有點感動，他能感覺到自己暫時活了。而不是像靈魂那樣，無人理睬，做什麼都沒人看到，沒有痛覺，沒有饑餓，也不用以為自己的靈魂狀态其實是自己死前的一個幻覺。

“小D，我沒死，其他的等把他解決我再和你解釋。”迪克在心裡快速說着。

“不是幻覺，不是魔法側，你沒中毒，身體也許等會會自動還給你，不用擔心，我一直在你旁邊，别難過，不是你的錯。”

“……”達米安的聲音冷靜極了，“不可能。”

“當然，蝙蝠的警惕心。”

迪克躲過布魯斯的連環擊，因為不熟練身體所以被打中了腹部，但是下意識反應令他抓住接下來迎面的拳頭，卸力往後一倒，一個标準的大腿絞殺夾住布魯斯的脖子。

“如果我又消失了記得和B說克拉克和戴安娜要找死，他們一開始就來自别的世界。這兩人被魔法師騙了，他們死了世界線就會走上正軌，我不信，所以你得和B說。這個布魯斯是克拉克他們的共犯。”

他壓在底下的布魯斯笑彎了眼睛。

“迪克，”猜到對方是誰的他歡喜着，“你居然沒死。”

“閉嘴。”

雖然沒聽到聲音，但是迪克也知道這個性格有問題的布魯斯會說什麼。他想要用點力讓他缺氧暈過去，可是因為不熟練達米安的身體——于是被掀飛了。

“真讓我傷心，兒子。”

布魯斯計算自己在這裡浪費了多長的時間，神奇女俠估計在外面疑惑地等待吧。

“所以你知道了什麼，對吧。”

他站起身拍拍灰塵，兩人現在同樣灰頭土臉了，“不覺得很好玩嗎？所以你看到了什麼？哦，我知道的，克拉克和我講過，你的身體在孤獨堡壘，對嗎？”

迪克沒跟他廢話，卡裡棍的電流調到最高随之沖上前對打起來。和老父親互毆這種情況幾乎每個月都會來上那麼幾次，都已經成為家族傳統了。

你知道我下一步要幹什麼，我也知道你下一步要幹什麼。

不過有不對勁的地方。

夜翼的偵探雷達在滴滴作響。

達米安說。

“他有問題。”

“什麼？”夜翼抽空回複一句。

“他看上去完全像是下意識反應，所以他宇宙裡應該是有夜翼的存在，隻是忘記了。”

迪克眯眼，感覺事情複雜起來。

“他見到我的穿着很陌生，不排除宇宙不同導緻的制服不一樣。但提到夜翼和迪克這些單詞時态度不像是熟悉的人。”

“懂了，小D，謝謝。”

布魯斯的攻擊逐漸步入佳境，夜翼已經開始感到略微吃力。

因為迪克不殺人，再加上對于身體的控制開始……開始轉移了。而他——布魯斯全是朝着想要他命下的手。

“不行，”夜翼對着達米安說，“不行，你打不過，而我要消失了，”死去幾年又複活幾分鐘的兄長開始喘息，身體就像發條機器人快結束那樣開始有稍微的停滞，關節又生鏽般難以擡起來，“他要殺了你，我們得離開。”

“你要消失了。”

達米安也能感覺到自己逐漸恢複了感知，他的腦袋嗡嗡作響，“不，”他說，“不，你不能走。”

“哦抱歉，不是消失，”草，夜翼知道達米安在慌張什麼。可能死了幾年沒人說話導緻表達有問題。他不介意多說幾句解釋原因，因為迪克快要憋死了，過去的時間裡他希望自己說話有人能聽到，而不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像個傻蛋，“我的身體在孤獨堡壘，我沒死，克拉克和戴安娜救了我，抱歉小D，說真的，你别難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能和你聊上天，明明之前我蹲在你旁邊說話你也沒聽見？”

“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但是克拉克他們是好人，所有人都沒死。你得信我。”

夜翼丢下了煙霧彈——實在是太好了，萬能腰帶裡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他在超人基地裡像是在自己家一樣左拐右拐就跑到了很少人能發現的地方，也沒來得及去看爆炸的源頭是在哪裡。

迪克扶着流露着銀光的牆面，呼吸逐漸困難，逐漸癱坐靠着牆。

自己就在苦中做樂地想：沒人能像他一樣死兩次吧？真該來個人給自己頒個獎狀，就叫恭喜夜翼先生打破死亡保留記憶的紀錄，為人類研究靈魂做出偉大貢獻。

而在他死後，達米安的心跳停頓一秒但是但是很快又恢複呼吸。

可是這位奪得身體掌控權的奧古捂着心髒喘着氣面色卻一片空白，就像是孩童因為做錯了事而露出不安的神色，貌似下一秒眼淚就會落下來。

“格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