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相......”

洗手間裡，五條悟側過頭，看着鏡子裡倒映出的稍顯陌生的模樣。

雖然這個叫琴酒的家夥和自己原本的模樣相比确實差了一些，但放到那天在巷口集合的人群裡，姑且是能算作帥哥的吧？

回憶起幾天前曾經短暫相遇過的人，五條悟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他隻是笑了一下，就讓伏特加這種看上去就能吓哭一片小孩的壯漢哭出聲來。

這個時候的五條悟已經聯系不上“世界意識”了。

從琴酒的記憶裡得到的信息和線索也不算特别完整，不過......

既然“世界意識”交代過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有“祂們”兜底完善“琴酒”的人設變動，在被借用力量引導修複世界壁壘期間，他本人也可以不必過于拘束......

左手放在下巴上比了個“八”，對着鏡子露出了滿意笑容的五條悟挑起眉。

“咔哒......”

根據“琴酒”進入安全屋之前的交代，在附近找了很久才買到全黑墨鏡的伏特加推開門。

在直面擁有“陽光燦爛”般笑容的“琴酒”的第一秒，伏特加耳邊出現了細小的嗡鳴聲，然後裝着墨鏡的盒子毫無準備的掉在了地上。

還在自我欣賞的五條悟回過頭。

入眼就是愣在原地，色彩已經接近灰白的伏特加。

“哇哦~”

很自然的略過掉在地上的東西，走上前的五條悟興緻勃勃的伸手戳了一下一動不動的“雕像”。

“大哥......？”

勉強從“琴酒陽光燦爛”的笑意裡回過神的伏特加，腦袋裡幾乎快要被問号給填滿了。

“咳。”

五條悟神色自然的停下戳戳，突然闆住臉：“這就是你的承受能力嗎？伏特加。”

伏特加一愣。

在他的視野裡，今晚總是在出格和異常中反複橫跳的“琴酒”此刻再度恢複了往常冰冷又殺氣四溢的模樣。

分明是同一個人，可是眼前的“琴酒”似乎比之前更令人恐懼了。

那雙從前就令人膽寒的墨綠色眼眸，如今落到了被殺氣鎖定後就沒辦法再動彈的伏特加身上，多了幾分讓人心驚的冷漠。

就像是身處于另一個世界般的割裂感強行存在着，僅僅隻是在注視着一切的“琴酒”，眼眸中覆蓋的冷漠越來越明顯。

在鋪天蓋地般湧來的壓迫感下，伏特加龐大的身軀控制不住細小的顫抖，心底完全無法忽視的恐懼在一點一點的浮上心頭。

偏偏“琴酒”并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在漠然的質問過後，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回答的“琴酒”突然把一隻手搭在了伏特加的肩膀，帶着槍繭的右手用力收攏，低沉冷然的嗓音裡帶着不易察覺的威脅：“你現在這幅模樣，是打算下次在警察面前也一驚一乍的，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嗎？”

在肩膀處的力道襲來的一瞬間就陷入愣怔的伏特加并沒有注意到“琴酒”話語中不對勁的地方。

在一聲莫名的“咚——！”的聲響下回過神的伏特加擡起頭：“大哥，其實我......诶？”

眼前的洗手間已經空無一人。

壓根就沒有要等他回話的“琴酒”早就帶着墨鏡潇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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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不喜歡“正論”。

但并不意味着他會對近在眼前的，手上沾滿鮮血的極惡組織視而不見，更遑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曾被允諾過一場對未來有益的“交易”。

突然面無表情的五條悟從一開始就沒有特意做過兇狠的表情，但并不妨礙他把這一瞬間起伏的惡趣味對上了伏特加。

滿意的看着面前的人差點又沒蚌住情緒的模樣，順手帶上全黑墨鏡的五條悟猝不及防的眼前一黑。

“嘶——”

回到卧室就一秒破功的五條悟取下墨鏡，伸手揉了一把紅腫的額頭。

還沒有完全适應六眼的能力被“壓制”的五條悟忘記了現在的他已經不再需要用墨鏡來阻擋一部分信息流的事情。

于是在全黑墨鏡阻擋了所有視野的情況下，從洗手間離開的位置，在伏特加還愣怔的時候，沒看清路并企圖維持“新人設”的五條悟成功的撞上了門框。

下意識的想用咒力把額頭的紅腫處理一下的五條悟剛舉起手，一點微弱的淺藍色的咒力在他指尖的位置打了個旋，然後很快就消失了。

作為從小就擁有傲人天賦的六眼神子，五條悟幾乎從來沒有過操控咒力不順心的體驗。

微微皺眉的五條悟盯着布滿了槍繭的掌心，雙手在空中虛虛握着，淺藍色的咒力在貼近皮膚的位置薄薄的覆蓋了一層，順着掌心的紋路緩慢的流動。

這是第一次在沒有六眼的輔助下啟用了反轉術式，既陌生又不陌生的咒力流淌在五條悟的心裡隐約的浮動着。

而在他沒注意的地方，“琴酒”墨綠色的瞳孔顔色慢慢的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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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米花大酒店正對面的另一座酒店裡。

做了些僞裝的諸伏景光背着黑色的吉他包從容的走進了大堂，乘着電梯來到為了方便這次行動而訂好的房間裡。

預訂的房間裡空無一人，計劃裡應該在這裡彙合的琴酒一直沒有現身。

窗邊是被選好的最佳狙擊點位，放下吉他包的諸伏景光沉默的開始組裝槍.械，靜靜的等待着夜幕降臨。

自從上一次在廢棄工廠外圍和琴酒見過面以後，諸伏景光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任何組織的消息，組織常用的聯絡手機裡，最後一條短訊是一周前伏特加發過來的見面地址。

“呼......”

這種幾乎和所有人失聯的情況，讓正處于被組織重點懷疑下的諸伏景光心緒有些浮躁，長舒一口氣後，努力壓下了情緒的諸伏景光把組裝完畢的狙.擊.槍架到了定好的位置。

站在靠窗的位置稍微等了一會，原本還有些光亮的太陽漸漸地被深色的雲層遮住，一些四散的光線從各個角度折射出來，染成了一幅随手而為的荒誕油畫。

又過了一會，已經超過了計劃中集合的時間，琴酒仍然沒有要出現和聯絡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