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剛才在馬車上發生的事情,落玉心裡還是有一些緊張和局促。
周圍人流如織,每個人臉上帶着笑,結伴而行,笑意吟吟。
就在這時,落玉覺得自己手心一熱,低頭看去,就見到了宇文少虞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熱意是從他手心裡傳來的。
落玉擡頭看他,燈火照射在他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暖黃色的燈光。
他的神色自然,好像本應該這樣做一般。
落玉笑了一下,也握住了他的手。
漸漸地,由大手包裹着小手變成了十指相扣。
燈會上的人非常多,有時候人多了,宇文少虞還會護着她,避免她被别人撞到。
落玉對什麼都感到新奇,這個攤子逛逛,那個攤子看看。經過猜燈謎的時候停下來,看人家猜燈謎。經過雜技表演的時候停下來,和人群一起為藝人鼓掌叫好。
她看見燈會上的少女們人人提着一盞精緻的小燈籠,有些心動。
宇文少虞見狀,拉着她的手停在了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子上。
賣花燈的攤子的主人是個帶着面紗的女子,見到落玉後有些僵在了原地。
落玉沒有注意到,隻低頭看着那些制作精良的花燈,有些眼花缭亂。
她看見裡面有一盞兔子形狀的花燈,伸手拿了起來,轉頭對宇文少虞說:“夫君,你看這個花燈好看嗎?”
宇文少虞點頭:“你喜歡就好。”
“那就要這盞了。”落玉擡頭問帶着面紗的攤主,“老闆,這個怎麼賣?”
女子怔然良久,沒有回落玉的話。
直到落玉又喊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一兩銀子。”
落玉看向宇文少虞,滿眼寫着:給我買。
宇文少虞從衣袖裡掏出銀子扔到了桌子上,“還有想要的嗎?不多買兩個?”
“沒有了。”落玉搖頭,“走吧。前面好熱鬧,我們抓緊時間,不然回家就晚了。”
宇文少虞牽起她的手,“好。”
帶面紗的女子看着男女的背影歸入人群的洪流,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落玉又拉着宇文少虞來到了一個賣元宵的小攤販前,買了赤豆和黑芝麻兩碗元宵。
熱氣騰騰的元宵被端到桌子上,落玉吃了一個赤豆的,眼睛一亮,吭哧吭哧低頭吃,期間擡起頭看宇文少虞正看着她。
“你怎麼不吃呢?”落玉的視線落在他面前那碗黑芝麻餡的元宵上,“涼了就不好吃了。”
宇文少虞将那碗黑芝麻元宵推到了落玉面前,“想吃直說,别找借口。”
落玉嘿嘿笑了兩聲,吃完赤豆餡的,又開始吃黑芝麻餡的。
吃完後,落玉心滿意足:“真好吃呀。”
宇文少虞不解問:“家裡不也有元宵?和家裡廚子做的有什麼區别?”
落玉很認真地回:“都好吃。但是因為環境不一樣,所以給人的感受也不一樣。雖然家裡的廚師做的很精緻也很可口,但這裡的元宵,很有煙火氣。”
宇文少虞忍不住笑,“就你這杏仁般的腦子,除了吃喝竟然還能想些别的。”
“你!”落玉瞪他。
“好了。”宇文少虞的笑落不下去,“那邊還有放河燈的,去不去看?”
“去!”
宇文少虞是不會放河燈的,隻有落玉一個人買了河燈,在寫字的時候還悄摸摸地躲着,不讓宇文少虞看。
放完後,宇文少虞問:“寫了什麼?”
落玉微微擡起下巴,對他狡黠一笑:“不告訴你。”
時辰不早了,他們回了宮。
宇文少虞還有公務處理,沒和落玉回她的獨秀宮。
影從外進來,手上還拿着一個河燈。
如果落玉在這,一定會認出這就是她剛放下去的河燈!
影将河燈呈上,宇文少虞放下奏折,細細看過去。
河燈上寫着四個字:早日歸天。
宇文少虞:“………………”
宇文少虞臉色難看,手上青筋繃起,“你确定這是她寫的那個?”
影低頭回:“屬下确定。”
宇文少虞閉了閉眼,将花燈捏成了一團,然後扔到了火爐裡。
很好,在這吉祥喜慶的日子裡,她竟然想早日歸天。
是皇宮裡待得不舒服?還是朕虐待她了?竟然這麼想死?
宇文少虞内心一陣火燒,頭也開始疼起來。
“陛下?”影擔憂地看着他,斟酌良久才說:“會不會是貴妃娘娘,說的不是自己?”
“那還能是誰?”宇文少虞怒聲道,“難不成是朕?”
影立馬跪地請罪,“屬下是覺得可能是誰得罪了貴妃娘娘,娘娘才會以燈寄托情懷。”
宇文少虞垂了眼,若有所思。